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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越下越大了。」陸雙行說完了,驀地聽見外間急匆匆叩起門來。他抬頭看謝爵,師父毫無反應,顯然什麼都沒聽見。陸雙行出了口氣站起身,「有人敲門,我去看看。」
謝爵蹙眉,「三更半夜的,是司郎嗎?」
可惜徒弟已經背過身去應門了,謝爵看不見他嘴唇,分辨不出來他答了沒有。
稍許,一陣夜裡的寒意帶進屋裡,謝爵起身下來,慢吞吞走到外間一看,著實微愣。琴琴瑟瑟姊妹倆披著蓑衣立在一起,此時正把滴答著水珠的斗笠立在門邊。陸雙行回身點著明燈,三人見他出來了,對望一眼,謝爵先開口道:「怎麼回事?」
琴琴想說什麼,等那明燈照亮了,才緩緩道:「老太醫說你倆在一處,我們便趕緊上來了。」她說著看向瑟瑟,瑟瑟正要上前,大抵突然聞到了自己身上潮寒的水汽又是一頓。謝爵擺手要大家都坐下,陸雙行進屋去拿厚實外衣給他披上,姊妹倆這才坐下,瑟瑟一股腦道:「出大事了小皇叔,我倆都快嚇死了!」
謝爵眨眨眼看徒弟,陸雙行嘆了口氣,接道:「你說太快了,他沒看清楚。」
琴琴拿胳膊肘推推瑟瑟,瑟瑟忙點頭,摸出手帕包住的一樣東西在桌上攤開。手帕裡是兩叢乾草藥,借著燈火師徒倆看罷了,俱是微怔——其中一樣正是修皮草的乾草。另外一種草藥外形同修皮草很像,只是顏色烏黑,聞上去也沒有任何味道。陸雙行反應過來,問說:「從土堡內找到的?」
「是,」琴琴點頭,見謝爵拿起那烏黑草藥,又道,「我們拿給老太醫看了,他也不清楚這是什麼。」
謝爵聞了聞,眉心更擰幾分。照理說這些乾草藥總該有點味道,眼前的這些除卻有些存放不佳染上的灰土氣,竟察覺不出原本的味道。
琴琴繼續道:「這種烏草就這些,留了一株放在老太醫那兒,剩下的我們全拿上來了。」
陸雙行唯恐這東西有害,從師父手裡拿過來放回去,「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們走後,宋掌櫃的夫人找到了當時胡亂收起來的草藥、就是販藥郎隨手拿給少東家那些。」瑟瑟指指那些修皮草,「之前老太醫給我們看過,姐姐當時就認出來了。統共就一小捧,我們全帶回來了,其他的也在藥房。」
謝爵問說:「那這些……」
四人目光一齊落在烏草上,琴琴抿了下嘴唇,緩緩道:「這些是我從乾草裡篩出來的,老太醫也認不出來是什麼東西,我想大抵不是無意間混進去的。」
這樣一來,當初路過土堡的販藥郎十有八九是同灰窟異鄉客脫不離幹係了。謝爵疲憊不堪,揉著額角看向徒弟,陸雙行立刻會意,輕描淡寫講出了灰窟之事,只是全然略過了紅艷和買玲瓏的部分。
琴琴瑟瑟聽得入神,瑟瑟瞪大雙眼,倒是琴琴繃緊嘴唇,眼底也是愈發沉凝。
陸雙行講完了,謝爵才道:「灰窟一事之後會由司郎向骨差說明,在此之前——」
「明白。」琴琴搶說,瑟瑟也忙不迭點頭,嘟囔說:「琉璃山離皇城這樣近,骨差們毫無所覺。」
四人心緒複雜,夜色已深,琴琴瑟瑟留下了那些草藥起身告辭,陸雙行本以為謝爵會順帶跟她們一起走回常悔休息,謝爵卻是沒有要走的意思,自己回到屋裡。外間的燈復又熄滅了,只剩下屋裡一盞火燭搖搖曳曳,謝爵剪了剪燈芯,咔嚓一聲,而後四周更明亮了些。他隨口道:「說好陪著你的,我不走了。」
陸雙行心裡一漾,乖乖地躺了回去。謝爵倚著床頭側身坐下,側著眼不知看向哪裡。陸雙行悄悄往他身上挪了挪,輕聲道:「說來也巧,師父才夢見她們回來,她們真就回來了。」
說罷,陸雙行才想起來他聽不見,遂抬眼看向頭上。謝爵毫無所覺他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