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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安靜地躺在那裡,無聲無息,驟然離世並沒有留下隻言片語,面色也很安詳,似乎走的時候並沒有感受到什麼痛苦。
葉澤清就在這道隔扇門外面沉寂地看了片刻,她沒有讓司馬文推她走近,反而揮手讓司馬文離開,留下她一個人孤單地呆在原地,
深冬的暖陽從窗外投進屋裡,把她攏在那片光線裡,卻沒有給她帶來一絲暖意,她任由這份光線由明轉暗,直到換成月色寒涼,她才叫人進來。
平陽侯的身後事在這跌宕不定的背景下沒有大辦,葉澤清知道父親是想和母親合葬的,所以她幹了一件不能為天下所容的事,那就是把父親送到了皇宮的冰室。
冰室是皇宮地下專門存冰的地方,冬季存冰塊用來在夏天來時給各宮室貴人降溫消暑所用,但還有另一個冰室常年密封是用來給帝王存放屍身的。
在帝王死後要經過漫長而盛大的葬禮,還要計算適宜下葬的日子,過程幾乎都要持續幾個月,所以冰室是每個王朝都會為上位者準備的。
葉澤清將皇宮內帝王死後暫存之地用來給父親所用,此舉僭越君臣綱常,與清君側的名義攻破皇宮不同,在京城內外都無疑引起了巨震。
如果說「清君側」是給君臣矛盾留下了最後一塊遮羞布,那麼葉澤清把平陽侯僭越安置在帝王專用之地,就可以說是把這塊遮羞布親手撕開了。
「幼主昏暴,社稷危殆,雖曰天子,事猶獨夫。忠奸不分,枉害良臣,斗筲之人為君乃天下兵禍之源,今造京邑,與群公卿士,廢昏立明耳!」
葉澤清與跟隨父親而來的各位舊屬一一商議後,將清君側的口號正式改為廢昏立明的口號,也就坐實了謀逆之名。
他們這些武將就沒有沒受過大夏王朝打壓過的,開國皇帝太宗是由武將攏權後推翻舊政成功改朝換代的,所以在他登基後就定下了重文輕武的朝綱,弘文帝如今量如斗筲既無知又狹隘也就是隨了太宗皇帝。
北疆戰事其實早就讓大夏王朝的武將都寒了心,如今平陽侯生死,平陽侯世子一身武藝又被張子嬰所害淪為廢人,廢帝之心其實早就在每人心裡生出,只是沒有人直說而已,在清君側攻破皇城時,他們還在擔心平陽侯父子會不會婦人之仁,留下弘文帝並繼續效忠大夏王朝,他們都在擔心會重蹈覆轍,事後遭到弘文帝清算。
如今葉澤清破釜沉舟,直接把廢帝口號喊出,他們心裡倒是才真的踏實。平陽侯對他們有提升、相護之恩,同時還有同生死共患難的情誼,並且如果葉澤清登位,以他以往對於邊疆的態度可以預見,他勢必會重奪幽雲十六州,大夏王朝的武將與文臣地位也將迎來巨大改變。
所以這些武將不僅全心全意地相信平陽侯,他們也把這份信任延續到了平陽侯世子的身上,決定的擁護葉澤清。
而其他人也就不必說了,平陽軍和剩餘的五個衝鋒郎將對於葉澤清的忠誠不用質疑,而剩下的就是徐則佑徐少君兄弟二人,他們在跟著清君側之時就已經不可能再與葉澤清撇開關係,京城之內的所有力量如今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只有齊心協力才有活路。
京城之內並沒有因為平陽侯的突然過世而繼續混亂,反而京城之外的弘文帝和張子嬰等人先出現了分歧與矛盾。
張太后不滿張文遠在平陽軍攻城之時棄城逃跑,將她與兒子陷於險境,張文遠也不敢解釋自己的貪生怕死,多日來他們姐弟二人多次爭吵。
而弘文帝和張子嬰的分歧主要產生在平陽侯身死的訊息上。
張子嬰在聽到平陽侯身死之時就找到了弘文帝要求馬上攻城,在京城群龍無首時發動出擊定然可以打他們個措手不及,以少勝多的機會只此一次,錯過這個時機等待他們的就只有萬劫不復了。
但是弘文帝卻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