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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晚上十一點。」安全屋裡長冢朔星捏著打火機點了根煙,脫下沾著血跡的外套,「我殺人,你自便。」
還沒有對黑衣組織表露出忠誠的,充滿野心的黑澤陣,完全可以被利用……或是勸服。
黑澤陣有些驚訝,但仍迅速接受了任務。
自便,很微妙的用詞。
銀髮綠眼的少年躺在床上,側頭透過鏡子凝視自己的眼睛。幽深如萬年不見光的林地。他能夠感受到格蘭威特堪稱冷漠的不在乎,但偶爾,那種不在乎又彷彿是縱容,好似年長者對幼小者的寵愛一般。比如那次去超市後安全屋裡多出來的一把一模一樣的傘,亦比如黑澤陣因訓練錯過採購回來後沙發上與以往別無二致的貨物之類的種種小事。如果不是組織定期的訓練,他幾乎要忘記自己是從某個秘密基地裡踩著血淚爬上來,作為殺手存在的人。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明天的任務。得到認可,完成考察,獲得代號,站到高處……
野心勃勃的幼狼最後和鏡中的自己對視一眼,決定將『自便』這個詞發揮為細細編織、密不透風的天羅地網。
第二天的夜晚沒有掛上月亮。
黑澤陣在上車後側過頭看向駕駛座上的格蘭威特:「是去處理叛徒,對嗎?「格蘭威特只告訴了他大致情況,目標是叛徒這件事,是他自己推測出來的。
格蘭威特開著車,掃了一眼副駕駛的安全帶,冷著一張臉:「殺誰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怎麼把這個臥底從組織眼皮子底下撈出來,這才好鋪展他的兜底計劃。
長冢朔星將車停在隱蔽的角落,最後檢查了一次自身的裝備。披著夜色走進了獵場。
上木蒼鬥走在路上,腳下繞著七彎八拐的道路,卻始終沒有擺脫身後那個森然幽冷的追蹤者。察覺到跟蹤的第一瞬間就隱隱有著的預感被證實,他深吸一口氣,握住自己兜裡的槍,主動往人跡罕至的地方走。
要是能夠殺死,甚至傷到一兩個組織成員就足夠好了。
他不擅長戰鬥,又事發突然,全無準備,這種情況下他沒有奢望過自己能突出重圍,只抱著不能讓普通民眾暴露在這場圍殺中心態奔赴死亡。
他穿過最後一條街,接著轉折處的視線死角,不斷在地形複雜一片爛尾荒樓裡穿梭。可身後的追蹤者牢牢封鎖著突圍的路線,明明只有一個人,卻將他圍困在死局裡,一點一點剪除掉通向生的道路,彷彿獵人耐心收緊套索。
上木蒼鬥已經退無可退。往左是一大片開闊區域,附近層樓遮擋,稍有經驗的狙擊手都能在夜幕下將他狙殺,他可能連自殺都無法完成。右側是一棟破敗不堪,坍塌在即的危樓。
追兵將他逼入了絕路。
他毫不猶豫沖向那座危樓。雙腳踏足的石梯撲簌簌往下掉落塵石,交錯縱橫的鋼筋如海獸的長齒嵌入牆中。
這樣黑暗的夜裡,連月光都漏不進來。
上木蒼鬥壓住呼吸,躲在掩體後凝神觀察著入口,手指虛扣在扳機上,隨時準備反擊。
昭示著死亡的腳步聲卻從身後不可能的角度傳來。輕而穩,在上木蒼鬥聽到聲音的一瞬間,腳步聲主人骨節分明的手已經鉗住了他握木倉的手,拇指卡住他的關節,冰冷的手指猛然發力,奪走了他手中的武器,隨後手腕一翻轉,將子彈打進他的手臂。
怎麼可能呢?這個角度,這種地方,他是怎麼找到刁鑽詭異的進攻路線的!
黑夜裡,那個人暗青色的眼睛藏著看不分明的情緒。
……
黑澤陣緊緊盯著一棟危樓。
他本想借用組織分給成員的狙擊槍,卻被告知格蘭威特從來不打狙,因此只做了輔助工作。所謂輔助工作本來不應該包括在預計地點佈置幾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