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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設計地基工程,在旁人眼中,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在他看來,卻是小事一樁。
在加入馬戲團之前,他曾是波斯國王的建築師,不僅一手改造了馬贊德蘭王宮,還建造了一個隱秘的酷刑室。
不是傳統意義上放置刑具的酷刑室,而是一個鑲滿鏡子的六角形房間,只要按下機關,屋內的平面鏡、凹面鏡、凸面鏡便會隨著軸承轉動,走馬燈般變幻出各種令人驚駭的場景。
最令國王滿意的是,鏡子後的電動升溫裝置。當機關開啟,所有鏡面轉動,令人眼花繚亂的同時,還會形成一片恐怖的熱浪,彷彿置身於火海之中。犯人被關在裡面,看著自己的身體時而放大,時而縮小,時而海浪般連綿起伏,無限延伸反射交錯,還有滾燙的熱浪炙烤面板,哪怕是個忠貞不貳的清教徒,都會忙不迭唾罵起上帝來。
因為這個酷刑室,他一度成為波斯王國最有權勢的人。
但那都是從前的事了。
七月份,加尼葉宮地基修繕完畢——簡直是個奇蹟,他因而成為巴黎建築界的名人。
他漸漸有了名氣,重新攫住了地位與財富,穿上了剪裁精良的西裝。
終於能夠回去找她。
然而,到了紐奧良才知道,她早已嫁到巴黎,成為了其他人的妻子。
作者有話說:
西裝暴徒桶來了!
一顆定心丸:爸爸只是失蹤。
注釋1:請注意此情節的時代侷限性。在當時,狩獵是一項上流活動。受17-18世紀王公貴族的影響(幾乎所有宮廷都設有替狩獵服務的機構),歷史越悠久的貴族,越注重狩獵這項活動,即使有的國家限制了狩獵的時間與地點,不少野生動物還是因此而滅絕。
第6章 插pter6
◎女人都是嬌嫩可愛的小東西。◎
父親失蹤了。
海上失蹤,只是遇難的一種較為委婉的說法。父親很有可能是——莉齊忽然感到氣血上湧,胸口發悶,但因為她從不穿緊身胸衣,所以只是喘不上氣,並不能幸運地暈過去。
她不得不面對現實。
她可能要永遠失去父親了。
一想到這點,她就渾身發冷,恨不得穿上一百件衣服。可即使穿上了衣服,她也還是冷。那冷意是從心底散發出來的,僅靠厚衣服,完全無法驅除。
她腦子裡不斷回放著往事,走馬燈似的,一件接一件。他們並不是一直這樣有錢。最艱難的時候,他們無論去哪兒,都會遭受冷眼。然而,因為父親始終擋在她的身前,她竟從未體會過生活的苦楚。
還有母親。她知道父親很愛母親,背心上永遠只掛母親留下的那隻銀懷表。哪怕後來,別人送了他一隻瑞士製造的黃金懷表,他也只是把玩了一會兒,就送給了她,繼續用那隻發黑髮舊的銀懷表。
儘管他從不談論母親,看上去也不在乎名譽。可她知道,他在乎得要命。他從不允許人們在她的面前提「北方佬」、「投機家」、「鄉巴佬」、「混血兒」等帶有歧視性的詞語,然而同時,他又鼓勵她無視名譽,縱容她飲烈酒,不穿緊身胸衣,像男人一樣跨騎在馬背上,欣賞她一個又一個叛逆出格的想法。
「可是……爸爸,」她難受地自言自語,「兩個在乎名譽的人,怎麼可能生出不在乎名譽的孩子。我最終還是掉進了名譽的陷阱。」
為了名譽,她嫁給了一個完全不喜歡的男人,天真地以為,只要得到他的頭銜,一切問題就能迎刃而解。
她住在一個完全不適合自己的城市裡,說著蹩腳的法語,貴婦小姐們雖然從不當面取笑她,可她們僕人的眼神卻經常令她火冒三丈。
她不停地安慰自己,這麼做是為了利益,就像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