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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槐葉款擺,落下的葉片,在他手側,陽光穿透玻璃,勾勒出半張清俊的側臉,神情淡漠異常,只有半垂的眼底掩藏著無人知曉的暗潮。
似浪打礁石,暴風席捲而過,電閃雷鳴穿透山谷。
周呈曾經以為他已經見到了陳北,一切都可以慢慢來。
可是現在他發現自己做不到。
在陳北身邊只有他時,他可以告訴自己慢慢來,他也可以選擇性忽視陳北身側愛慕的目光。
可是他不在陳北身側,而陳北將那樣的好當著他的面給了別人,他一秒都忍不了。
周呈原本以為自己可以靜下心來,就如同過去的每一次。
可是這次不行了。
陳北另結新歡的訊息,幾乎要佔據他的腦海,想工作,想別的事情,想過去的回憶,抄經,跪在三清前通通不行。
哪怕他頭頂就是威嚴的三清,那幾雙銳利又慈悲的眼睛緊緊凝視著他,也再沒有往日的作用。
香只燃到一半,周呈再也寫不下去。
他握毛筆的手都在發顫。
常清靜矣這句話,他寫不出來,他也清靜不下來。
這是第三天。
他逃避的第三天。
他想見陳北。
他不能讓陳北就這樣丟下他,和另一個男人走到一起。
他完全接受不了這件事。
只要想一想,就幾乎要發瘋。
失而復得的珍寶沒有人會想再次失去,哪怕周呈也一樣。
他沒有自己想像的那麼大度從容。
從高中開始,他對陳北的佔有慾就幾乎濃烈到連他自己都感到害怕。
他一直在剋制自己不要去沾染那朵玫瑰,那顆明珠,哪怕連觸碰都小心翼翼,每時每刻都在害怕放出自己心底的孽欲。
可現在,真的再也剋制不住了。
他是個人,不是神。
是人就有七情六慾,哪兒會被一種形容詞簡單概括。
十年,他不想笑,不想說話,除了工作不想有什麼別的私生活,他就喜歡一個人靜靜的呆著,任由情緒在空寂無人的時候在腦海里有一個漫長的宣洩過程。
他不高冷,也不禁慾,只是單純的對許多事提不起興趣,僅此而已。
可實際上,在漫長的夜裡,他痛罵過丟下他的陳北很多次,但到最後都會變成無處發洩的委屈,是他執意要等陳北執意要走到陳北身邊的,那這中間承受的任何痛苦都是他自找的。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和回憶裡很多年了。
他過去度過了十五年任由擺布沒有任何色彩的人生,那有陳北的三年卻足夠支撐他獨自走過十年。
太神奇了。
哪怕她再壞,他也永遠無法忘掉那樣好的她。
記憶從來沒有褪色,他活了十五年,不知道什麼叫生活,陳北用三年告訴他,什麼樣的人生才最暢快,又用十年後的三個月,一邊讓他再度沉淪一邊撕碎了他沉溺在夢裡的一切。
這樣的陳北,該怎麼樣讓人去放棄。
他小心翼翼的肖想了她那麼多年,他該怎麼放棄陳北。
毛筆在他手心幾乎要被折斷。
周呈死死的盯著宣紙上黝黑的墨點,眼眶發紅。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彷彿徹底決定了什麼一般,面色沉靜的丟下了毛筆,起身在書架上拿走自己的車鑰匙朝外走去。
頭頂的天已經黑了個徹底,小楊正在院子裡掃地,張道長依舊坐在觀前的躺椅上看少女漫。
大概是心底的意念支撐著周呈往前走,他甚至沒有注意到兩人,直直的往山下跑去。
小楊站在山腰,有些擔心的問同樣坐在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