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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明白。」
委命祝知宜從從五品給事中躍升至正二品樞密使的封旨一出,滿堂驚座。
眾多混了幾十年還封不上三品的老臣忿忿異議,都被梁徽一一擋了回去,祝知宜上任後觸怒了不少權貴,但乾的件件都是大實事。
祝知宜頂著或打探、或嫉妒、或輕蔑的目光,筆直著脊背,不卑不亢,站在堂皇大殿前的首排,同另一側叱吒了朝堂數十載的丞相分庭抗禮,身後是他曾一度欽羨得家族無限庇護的沈華衣。
曾經他以為廟堂之高,江湖之大,都已經離他很遠,而如今卻在一步步實現。
與榮華、虛名無關,是他的鴻鵠之志,他的家國抱負。
梁徽說的往者不諫,玉汝於成,是真的。
他終於站在了曾經祖父也站過的位置,祖父在天之靈會瞑目嗎?
皇午正線為界,以祝知宜為代表的這一頭是革新治法的庶士新貴,另一頭,是以丞相為代表的根深蒂固的世家黨羽。
他的位置升得更高了,以後的路也更難走。
祝知宜抬起頭,梁徽正垂眼看著他,那眼神很複雜,好似有讚許認可,有期許信任,有託付支援,有欣慰,有擔憂,也有……求救?
他無法一一解讀,可心裡的不安和茫然又在那一瞬通通被吹走。
有梁徽在,好像沒有什麼可怕的。
晉封的同時,梁徽一併委任祝知宜全權負責組建議事閣,擬制節度使制。
曾經的五品小官職位給了祝知宜許多接觸中下層官吏的機會,是以他知道這偌大朝堂到底哪些才是幹實事的人,哪些人又剛正不阿、才幹出眾。
祝知宜大刀闊斧破格提拔了一批寒門庶士,每日告到梁徽那兒的人不計其數。
祝知宜為人古板拘泥,處事倒是石破天驚不拘一格,他任用女官的創舉更是深受詬病群情憤起,士大夫官老爺狗急跳牆義憤填膺,痛罵「女身入仕,霍亂朝野,天降禍端。」
梁徽問:「清規怎會忽然啟用玉堇姑姑?」
「不好麼?玉堇姑姑原出身書香門第,飽讀詩書,辦事幹練,處事公允,沉穩持重,掌管尚衣庫二十餘載從未出過大差錯,臣瞧著比朝中好多尸位素餐的朝廷命官能幹可靠得多,」祝知宜總是有理的,他不知道每日參他的摺子跟雪片似的飛滿御書房,就是知道了他也不管,固執己見,「再說臣這段時日確實忙不過來,朝中能用、能信之人不多,這才將三司九庫裡的人一一篩選。」
「所謂不拘一格降人才,皇上不會就因姑姑乃女子之身便區別對待吧?」
梁徽看著他的眼說:「不會,你只放心大膽做你的。」那些摺子他擋著就好。
祝知宜滿意,覺得自己倒是沒看錯人,若是梁徽因性別、身份而對人加以區分高低,那也不值得他為其鞠躬盡瘁。
祝知宜得寸進尺:「長公主說她在南疆已開設女學,增設女官,等手頭上的事定下來,臣想參制引入京中。」
梁徽很喜歡聽他說以後,應道:「好。」
議事閣成員首選了四人,都是些背景不高的寒門庶士,祝知宜任給事中時親自接觸共事過,翰林院的隋寅頭腦靈活,工部的李仲沉穩,督察院的章禾剛正,門下省的林玄風高觀遠矚,可擔大局。
一開始舉步維艱,丞相和六部擺明瞭處處不給他們通行,議事閣只能事事親歷親為另闢蹊徑,再與梅怡閣的探子聯合,抓了不少京官的秘辛把柄,這些人再怕丞相的淫威也不能不給他們行方便。
梁徽專門闢了個地方給他們辦公,明徽閣。
明徽明徽,一片冰心向徽君,就在御書房不遠,上傳下達十分高效便捷。
大梁到了這一代,看似延續了太平盛世,實則內憂外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