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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知宜也坦蕩,不再推辭,笑:「那臣便謝主隆恩。」
在頤馨殿分別,祝知宜從梁徽手上拿過典籍,兩人相顧,好似都想說點什麼,但又不知從何說起。
自那日在鳳隨宮那場不算吵架的爭執之後,祝知宜分明知道他和梁徽之間隔著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縫隙,這層隔閡看似被節度使之制和宮祠閉關、紙墨傳信接二連三的事情緩和了,可那是表面的,但最根本的分歧和矛盾仍橫亙在哪裡,他抓不住、厘不清那究竟是什麼,那超出了他二十餘載所學所聞,因而無從開口。
或者,他想問梁徽,經長公主一事後還信任他麼?還會像以前一樣找他喝酒談天逛廟會嗎?還會來鳳隨宮做手工嗎?但他不敢。
也不合適。
即便他問心無愧。
到底還是梁徽先開了口:「回去吧,好好休息,後邊有的是硬仗要打。」
祝知宜點點頭,走到階上,忽而聽聞身後傳來:「清規。」
「嗯?」祝知宜回頭。
梁徽看著他的眼睛:「那天的板栗糕,還有嗎?」
「?」祝知宜眼睛亮了幾分,那糕點是他宮裡開小灶做的,他平日從不搞特殊,但那天破了例,只因聽喬一說梁徽好幾日滴米未進
「你喜歡嗎?」
「喜歡。」
「那臣下次再給皇上送。」
梁徽彎了眉眼:「好啊。」
梁徽看著那道清瘦的背影消失不見,回了御書房,石道安已經在等著了。
「老師。」
石道安忙起身作禮,梁徽隨意抬了抬手。
「皇上,梅怡閣的探子回來了。」
梅怡閣是勾欄裡的聲色館子,裡頭的男男女女皆是個頂個的美人妖精,將許多京城裡的公子王孫迷得三七五道的,實則是梁徽暗養的探子和殺手。
早在他登基之時,一張囊括廟堂與江湖的密探網就已經悄悄鋪展開了。
「那批弓箭根本不是往寧琅山送的,他們在沅水吊了頭,如今已經進了蜀中。」
梁徽一頓,唇邊勾起諷刺的笑容,「聲東擊西?東西勾結?」
「是,」石道安眉宇濃愁:「想要截斷也是不能了,不消三日,這批精器就會進入福王的地盤,咱們的人不好施展。」
「那他們做得可真夠隱秘的。」都快交手了朝堂才驚覺,梁徽神色幽幽道:「真是看不出來,朕防丞相、防武將、防皇親,到頭來竟防不勝防,獨獨漏下他這個西南福王。」
福王是大梁唯一一個異姓王,一向低調、安分守己,人誰提起他都只有「本分老實」的印象,並且每年進貢納稅都積極得很,一片赤誠忠心。
如今看來,並不是沒有野心,而是養精蓄銳,看新帝可欺、時機已到,便也蠢蠢欲動起來,亦或是就要實行的節度使之制戳到了他的痛處,不願意交出人財政的大權。
若不是這次探子發現東部沿海糧草異動,每隔三旬便往蜀中輸送糧米,誰也不會疑心此人。
真是輸送糧草也就罷了,江南魚米之鄉,本就是南邊的糧食供給地,如今正值豐收之際,可他們分明是借糧草運輸兵器,這可是犯了大忌!
梁徽轉了轉茶碗,眸底一片陰沉:「東琅王用朕的米、朕的箭供養西南藩地這些逆臣賊子。」
石道安說:「此時恐怕與之前的江津鹽運庫帳一案有關,東琅王或許有把柄在福王手裡,但此案迷離,隔時已久,臣只是猜測。」
「噢,那個,」梁徽倒是不急,「朕已把此案交與君後。」他相信沒有祝知宜辦不成的事,數十載的陳年大案,也得給人時間是不是。
石道安聽到君後,面色怔了怔,梁徽察覺了:「老師覺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