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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冷峰也沒回頭瞧別冬,自然不知道別冬垂著頭,耳根子都紅了,這會人進去了,別冬才悄摸抬起頭,從鏡子裡瞧見自己通紅的臉,他想,人家只是洗個澡,自己心跳個什麼?又給自己找理由開脫,任誰一覽無餘地見了冷峰這一身,都沒法保持冷靜吧?
這具完全是成熟男人的身體,該壯的壯該薄的薄,該大的大該小的小,別冬自己作為一個男的,心裡實打實狠狠地慕了,他覺得簡直稱得上完美,而且,這具身體雖說睡覺時他貼著身抱過,無意識還摸過,但跟眼前這麼坦誠相見地瞧著還是有很大區別!
他的掌心又似乎能感觸到這一身撫摸上去的感覺,燒得手掌心都開始發潮。
別冬把手掌攤開,貼在身後的瓷磚上,讓掌心跟心裡一起冷靜下來。
沒過幾分鐘,他摸摸頭髮差不多幹了,冷峰還頂著一身泡沫,別冬怔怔地盯著那個模糊的影子看了會,然後喊了聲:「峰哥,我頭髮幹了,先出去了。」
「好。」冷峰混著水聲回了句。
等他洗完出來時,別冬已經躺在沙發床睡下了,兩張床隔得並不遠,中間只隔著一隻床頭櫃和一盆琴葉榕,冷峰自己簡單擦了下頭髮也躺到了床上,關燈前跟別冬說:「晚安。」
「晚安,峰哥。」別冬聽聲兒就已經倦了。
別冬住進來的第一晚,冷峰卻失眠了。
屋子裡有另外一個人的感覺是很不一樣的,雖然別冬的存在感並不強,跟他現在整個人的氣質一樣,淡淡的,帶幾分疏離,但冷峰的感覺卻很強烈,像是屋子裡有一股只有他才能聞到的香味。
他面朝著別冬的方向睡著,黑暗中只能看到相鄰的床上些微起伏的散亂線條,別冬偶爾翻個身,發出些細碎摩擦的聲響,和無意識加重了幾聲的呼吸,冷峰都聽得一清二楚,別冬跟他睡在了一個屋子,以後也會睡在一個屋子,他覺得又不可思議,又安穩。
躺了快兩個小時,冷峰還是毫無睡意,他嘆了口氣,儘量悄無聲息地起了床,睡不著乾脆下樓去做那尊雕塑,要說起來,那尊作品幾乎全都是在半夜做的,夜裡他對別冬的感覺尤其敏銳,現在人都住進了屋子裡,冷峰有些情難自禁,他不能去觸碰真人,就只能把一腔情緒都揮灑到作品中。
樓梯是鐵藝的,下樓時難免有些響動,冷峰已經儘量放輕了腳步聲,以往半夜他下樓,根本不會注意這些,現在因為多了一個人,冷峰不自覺就多了許多顧忌和注意,他猛然間覺得,這間住了兩年多的屋子,一直被說成只是個「工作室」,現在突然有了股「家」的感覺。
作品已經停滯了許久,自從邵其華說過,「那人也許就是你的機緣」,冷峰便沒再動過手,他知道邵其華說得對,每當他對別冬的感覺更進一步,這個作品就會有一層修改,都隨著他的情緒在轉變,但他對別冬的感觸和把握始終沒有到最深,最根本的地步,以至於對這個作品也總覺得缺少了一些東西。
這個晚上他的情緒濃烈,濃烈到至少可以讓他再去動手做點什麼。
蓋布揭開,其實已經是一尊很美的作品,人體的整個形態都在傳遞情緒,不用去刻意說明,看到作品的第一眼就能感受到它的表達,就這一點來說,它已經比冷峰以往的所有作品都要好。
冷峰自己也能感受到,他靜靜地站在它跟前看了好一會,越看它,他心裡的溫柔越多,這也是他從未有過的體驗。
以往的那些作品,他很清楚哪個角度還不夠好,要用什麼手法和技巧去完善他,像是一種不經過大腦就能得出的結論,是他從小被訓練出來的條件反射。
用另一種話說,他從未愛上過他的作品。
他能給出均衡的,90分的東西,但也止步於此。
這天夜裡,冷峰花了三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