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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梁川背後像是長了眼睛,不等李牧猶豫完,梁川便朗聲將他炸了出來,「躲在後邊幹什麼?」
嘿嘿,嘿嘿,李牧只好撓著頭出來,「川哥,今晚還上課嗎?」
梁川翻了個白眼,「去把製冰機裡的冰塊取出來,之前就凍上了,現在應該可以用。」
狄俄尼有自己的製冰機,這玩意兒不便宜,還有點佔地方。李牧之前一直沒怎麼注意這一塊,冰塊麼,到底是錦上添花的東西,好的冰塊當然能影響酒的口感,但就算沒有,李牧覺得,好像也差不到哪裡去。
心裡直犯嘀咕,但李牧還是照做。一大塊冰擺在案臺上。這是極漂亮的一塊冰,方方正正,底下一層白,是凍的過程中將雜質逼到了底部。其餘部分一片透亮晶瑩,森森地冒著寒氣。李牧隔著冰塊,看見梁川那張嚴肅的臉。
「冰塊是很重要的。我們必須用透明的冰塊,這樣的冰塊融化速度慢且均勻。不少雞尾酒的調製都要用到它。如果我們採用普通的冰塊來調酒,不僅無法控制水分的比例,更直接影響到酒的口感。」
梁川沒有剛才吵架時的劍拔弩張,講課時帶著教師慣有的嚴肅,「其實凍冰塊用常見的礦泉水就可以,保證基本的質量衛生;凍的方法更關鍵,用專門的機器來凍,結冰的方向有所不同。我們的機器就是從上往下開始結冰,這樣就能把雜質沉在底下,能最大限度地產出透明的冰塊。」
梁川三言兩語將製冰機的原理講清楚,看了看李牧,「明白了嗎?」
李牧當然都懂,他猶豫了一下,「可是現在已經有訂購冰塊的途徑了,我們為什麼要自己做?」
鑿冰塊不是什麼輕鬆愉快的事,一不小心還會工傷。冰塊很冷,即便是帶著手套,大夏天地鑿冰塊切冰塊也凍得人難受。之前在巴斯滕,大家廢棄了自行製作冰塊的傳統,原因就是這個。
當然,李牧不是怕吃苦,jigr和stir練習他不怕,那是必須用到的,但鑿冰既然有專業人士取而代之,那又何必自討苦吃?
李牧只是習慣打破砂鍋問到底。不懂就問,而梁川很不喜歡這樣。
這位老師挑釁地揚眉,「看來你是有自己的想法咯?」
這話問得很危險,結合梁川這人的性格,按照往常,眾人就該趕緊圓潤溜走抱頭鼠竄了。但李牧頭鐵,他點頭,「我只是不明白為什麼要這樣做。如果確實沒有必要,我們完全可以最佳化一下。」
梁川把手上的匕首「咣當」一丟,把李牧嚇了一跳。梁川仍是笑著,卻笑得狠擰,「我原先以為你還算是腳踏實地,老老實實地學東西。沒想到才過這麼幾天,你就原形畢露。」
李牧冤枉。只不過是正常提提意見而已,又不是真的不學了。他知道梁川的脾氣,此刻不便跟他頂嘴,眼神卻毫無畏懼,直愣愣地迎上對方的目光。
梁川冷笑了一下。
李牧背上一緊。
「你少拿這種眼神看我。」梁川臉上的笑容褪去,「提意見也是你能提的?能不能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李牧同學,想最佳化?你才學了一點皮毛,還早著呢!」
李牧知道自己說話不當心了,梁川有本領,但性格古怪,一不留神哪句話被他記在心裡曲解,回頭再怎麼補救都無濟於事。他收回目光,將視線集中在面前的地板上。
梁川在氣頭上,剛才心裡憋的火乾脆一股腦沖李牧這個無辜的背鍋俠撒了出來,「不想學就別學,老子願意教你,你還在這裡挑三揀四?乾脆回頭掃你的廁所養你的薄荷去,省得互看不順眼。讀書真是讀傻了,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你出門問問看,到哪裡還能像這邊這樣學點真本事?」
李牧被一通狂噴,一肚子氣翻江倒海就要湧上來。他想回懟,但理智空降,那是梁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