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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猜想,裴贇應當是心有不甘,或者在想著他座下這龍椅。
只是裴贇哪裡來的信心覺得他能與自己一搏呢?
無兵無卒,他連爵位也沒有,他憑什麼去肖想他根本沒有資格得到的東西?
難道就憑著他是謝太后生出來的,也能算是正宮出生的嫡子?
裴贇不會這麼天真,甚至謝家也不會這麼天真,他們必定是有後手,只是如今他們還藏著手中的棋子,在等待一個合適的時機。
謝太后從前在宮中一人獨大,她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她知道許多事情,可以輕易地告訴宮外的裴贇還有謝家。
想到這裡,裴彥忽然有些後悔,他應當早一些把謝太后手中的權力收回來,之前他還是太看輕了她。
他用從前的目光看待她,甚至覺得她勉強能算是一個好人。
但……好人在關乎自身利益面前也是會動手要人命的。
他忽然在想自己身邊的這些人。
有先帝留給他的老臣,他們忠於這個朝廷,或許並不會完完全全忠於他,如若他真的做了他們認為對梁朝不利的事情,他們一定會站到他的對面。
還有當年跟隨在他身邊的那些小臣,便如向稼他們,他們自從他還是齊王的時候就跟著他,可年輕資歷淺,雖然對他完完全全都是忠心,但現在並不在能左右朝政的關鍵位置之上,他們至少還得要好幾年才能成為朝廷的中流砥柱。
然後便是那些皇親國戚宗室權貴,他們的態度永遠是曖昧的,他們永遠見風使舵,永遠都不會有一個確切的表態。
突然之間他想起了雲嵐,其實在他身邊,似乎就只有雲嵐是最真心對他的,不管他是當年的齊王還是現在的皇帝,她對他的感情從來都沒有變過。
儘管他把她留在身邊只是因為崔灩的緣故,但現在他卻似乎不再那麼想了——如若有一個人多年來對自己真情不二,他又怎麼不會被打動呢?
他放下了手中的奏疏,拿起几案上的杯子喝了口水,招手叫來了寶言:「去昭華殿問問,昨天是出了什麼事情,娘子昨天一看便是有心事。」
寶言忙應下來,道:「奴婢這就過去。」
「悄悄的,不要驚動了娘子。」裴彥叮囑,「娘子心細,不要叫她知道。」
寶言請示地看向了裴彥:「那奴婢就悄悄問問昨天伺候娘子的那些宮人,然後回來稟告陛下。」
「行,去吧!」裴彥笑了一聲,「再把碧波池旁邊的觀景閣給收拾出來,娘子要是在昭華殿無事做了,讓教坊排歌舞給娘子看。」頓了頓,他自己忽然又想起來什麼似的頓了頓,然後才道,「這事情你去與衛娘子說一聲吧,畢竟如今宮務還是經她的手。」
寶言再次應下來,見裴彥再沒有吩咐了,才安靜地退了出去。
昭華殿中,雲嵐抱著灰奴坐在窗戶底下,她在思考衛融和衛雋的關係。
那些年被她刻意忽略掉的許多事情,現在她想要找一個答案了。
最好的方式當然是去問永安宮的衛良——衛良是衛融的妹妹,她已經把這關係打聽得十分確切。
所以衛良一定知道衛雋是誰。
看了一眼外面天色,她遲疑著是不是今日就往永安宮去一趟。
第39章
由夏轉秋,風的方向也不知不覺變了。
從帶著微微芬芳的東南風,變成了含著幾分冷意的北風。
儘管陽光還是炙熱明亮,但樹梢上盛放的花已經凋謝,秋已經悄無聲息地來了。
灰奴看到白娘子從門檻外面跨進來,便從雲嵐懷裡站起來,拉長了身子伸了個懶腰,然後邁著慵懶的步子朝著白娘子走過去。
兩隻貓相互嗅了嗅,然後蹭了蹭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