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頁(第1/2 頁)
朱魁面色微僵,連忙諂笑道:「屬下不過是想為黃大人分憂……如今掌印想將此事抽絲剝繭,好對內閣釜底抽薪,而內閣那邊夥同三司,又對大人您施壓……兩邊的壓力都落到咱們錦衣衛,屬下是為您鳴不平啊!」
黃嵩仁的臉色更加難看。
這事若換做以前,錦衣衛大可不必顧忌東廠。
但如今東廠處處壓制錦衣衛,而皇帝又讓陸淵來掌管廠衛,黃嵩仁雖然品階沒變,卻生生被人壓了一頭,讓他如何不鬱悶?
「罷了。」黃嵩仁嘆了口氣,道:「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如今我們受掌印管轄,為這點小事開罪於他可不值得……他願拖著便拖著吧,千萬把這王博看管好了,可別出了什麼事。」
朱魁雖不服,嘴上也只得應是。
黃嵩仁說罷,便離開了詔獄。
詔獄的門重新關上,朱魁對著他離開的方向啐了一口。
「窩囊廢!就會跟在閹人後面搖尾乞憐!」
朱魁不但被陸淵打了板子,原本的差事也沒了,他雖然還有千戶之名,最近卻被調來審訊詔獄的犯人,既沒有油水,又很是無趣。
朱魁面色陰沉地轉過身,回了審訊臺。
朱魁見木架子上已經沒人了,問一旁路過的獄卒:「王博呢?」
獄卒停下步子,答道:「回大人,已經被送回牢房了。」
朱魁不愉地看了他一眼,這獄卒看著面生,手上還拎著一個食籃。道:「之前怎麼沒見過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獄卒低眉順目,道:「小人是昨日來的,正要去給王大學士送飯。」
朱魁道不屑道:「餓不死就行了,不必給什麼好飯好菜。」
獄卒懂事地點頭,道:「是,大人。」
朱魁擺了擺手,不耐道:「滾吧。」
獄卒躬著身子退下,向王博所在的牢房走去。
他的食籃是用藤條編織的,一路走來,籃子輕晃,在昏暗的甬道中,留下一道深邃的陰影。
沒過多久,他便走到了王博的牢房面前。
王博正有氣無力地靠坐在牆邊,面色蒼白至極。
獄卒放下籃子,目光環顧四周,確認無人,才低聲對王博道:「王大學士……小的受您夫人之託,有話帶給您。」
王博一聽,抬起眼簾,看向獄卒:「我夫人?」
獄卒點了點頭,道:「不錯,您身陷囹圄,夫人心急如焚!您能不能過來一些?免得隔牆有耳。」
王博吃力地扶著牆壁站起來,走到柵欄旁邊,問:「我夫人說了些什麼?府上如今還好嗎?」
獄卒笑意漸冷:「一切都好……」
說罷,他忽然抽出了食籃上一根藤條,隔著柵欄,一把勒住了王博的脖子!
王博被囚禁在詔獄盡頭,四面無人,他被勒得緊緊貼在柵欄上,面色漲紅,被鐵鏈拴著的雙手,只能死死扣著脖頸上的藤條,但卻於事無補。
王博恐懼地睜大眼,死死地盯著眼前人,艱難出聲:「你……你到底是誰……」
那獄卒目露兇光,冷冷道:「王大學士,您若是早早認罪多好?就不必受這份苦了。」
說罷,他手上一使勁,王博一口氣卡在了脖子裡,眼眶欲裂。
忽然,黑暗裡發出「嗖」的一聲,而後,獄卒慘叫一聲,便不自覺鬆了手。
獄卒踉蹌靠在柵欄上,低頭一看,手腕上居然中了一支飛刀!
他頓時血流如注,連忙將飛刀拔下,待看清楚上面的印記,暗道不好,轉頭便跑。
但還沒跑上幾步,卻被一個圓領褐袍的男子攔住了去路。
獄卒吃痛地捂著手,道:「你是東廠的駱無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