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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之前那些慌亂奔走之人，他們沒有跑得太遠，只在附近屋舍中蟄伏觀察著，見時局有變，便又紛紛探出腦袋來嚷嚷。

空明緩緩露出一點笑，這笑容如紙糊一般蓋在他臉上，可怖極了。

他說：&ldo;剛剛那個丫頭說什麼？她說‐‐另外半本，也已經沒有了？&rdo;

顧長綺凝望著他，沒有說話。

空明尖利笑道：&ldo;太久了，顧長綺，這筆帳欠得太久，終於該是償還的那天，你以為還能躲多少時日，你還剩多少時日？&rdo;

&ldo;你到時候了，明淨峰也到時候了，現在天下誰人不知，這裡徒有百年劍宗之軀殼，內裡卻早已敗落，還在強撐什麼，還要將眾人愚弄到何時！&rdo;

&ldo;交出另外半本劍譜，然後以死告慰霜風劍在天之靈！我那兩名徒兒的性命，亦是你明淨峰的債！&rdo;

這番話無疑是極具煽動性的，潛藏於周圍房屋的看客紛紛振臂高呼：&ldo;交出劍譜！交出劍譜‐‐&rdo;

他們本就不懷好意來此，自上山以來，更受到了明淨峰嚴格看管，如今早已不滿忿忿。

更別說，空明有備而來，他自己深不可測，數百名強僧更已經圍攏在山腳。對比之下，明淨峰弟子凋敝，又經受一場戰鬥，剩下的簡直全是老弱病殘。

孰優孰劣，一目瞭然。此時不表態更待何時？只盼塵埃落定之後，能分一杯好處。即便不能觀瞻劍譜，在這劍宗內搶掠搜刮一番也是極好的。

他們亂糟糟地喊叫著，眼看著就要抽出各自兵器‐‐

人群中驟然一聲哀嚎。

一個男子正抱著被整齊削斷的手臂，於地上不住哭嚎翻滾。

顧凌雙立在一邊，雙目通紅，將淌著鮮血的劍尖指著蠢蠢欲動的眾人。

她厲聲喝問：&ldo;我看誰敢上前一步！&rdo;

無人做聲。

所有人都被這一出給震懾住了。更別提在她身後，那個表演過劍舞的大弟子、比賽中名列前茅未嘗一敗的少年也冷冷注視著這邊。

他們可是和空明打得有來有回的人物……

顧長綺收回視線。

她望著五步之外的僧人，笑容終於淡了一點。

&ldo;我的確說，柳長空那裡有半本劍譜，&rdo;她說，&ldo;但這不意味明淨峰也只有半本。&rdo;

&ldo;至於剛剛說話的那位，是我的孫女，童言無忌罷了，算不得什麼。你心心念唸的劍譜，本次比劍大會的賭注‐‐&rdo;

一本淡青色的，古舊的書冊，出現在顧長綺手中。

她溫聲道：&ldo;就在此處。&rdo;

眾人譁然。

顧凌雙難以置信地回過頭。

空明的視線幾乎將那本薄薄的冊頁盯出一個洞。

他怪笑起來：&ldo;顧掌門果然老糊塗了，竟想隨便拿本冊子出來敷衍於我等。&rdo;

顧長綺微笑：&ldo;這劍譜只給前三甲，敷不敷衍，不該由你來說。&rdo;

&ldo;空明，你帶著人馬來這裡，為的就是這個罷。當年你四處搜刮絕學，從七星指、連環雙劍、到入海刀法……野心太過，便是貪婪。&rdo;

&ldo;你得到半本明澈劍譜，為其中玄妙傾倒，自以為有了另外半本便能天下無敵，甚至為此走火入魔‐‐&rdo;

&ldo;成了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