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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最後七七八八了,他換回昨晚的衣服。蔡堂燕問:「常先生,你今天、不用走親戚嗎?」
「親戚不用走,」常鳴說,「一會有同學聚會。」
蔡堂燕自討沒趣,每次常鳴談及自己的生活,她總有一種割裂感,她與那個世界無緣的,而每當談起時,也意味著他要離開了。
常鳴理好衣襟,看了她片刻,蔡堂燕扶著從他手裡接過的腋拐,低頭玩著扶手。
「蔡小堂,你跟我去麼?」
蔡堂燕豁然抬頭。
常鳴笑:「你今天要沒事的話,一個人在家也無聊吧?」
大概是客氣一下吧。蔡堂燕搖搖頭,「我還有點事。」
「什麼事?」
「……私事。」
「……」常鳴剛才不過隨口一說,等被拒絕時,難免失落。但他很快調整過來,拿回自己的手杖出門,「行。那我走了。」
蔡堂燕舉起手掌,兩根手指動了動,「嗯,再見。」
門被拉上,蔡堂燕抿起嘴,她發現當眼睛酸澀時這招特別有效。
常鳴出到小區外招計程車,坐進車裡後低頭看了一眼手掌,忽然,食指和中指抽筋般動了動。
他笑,這什麼奇怪的手勢啊。
第二十三章
聚會在晚上, 常鳴先回一趟家裡,時間早, 趕上家庭早餐。常錦臨完成了他那份,戴著眼鏡用ipad翻看新聞, 新年過得一如平日。
常鳴問了早,範小苑壞笑:「二哥哥那麼早就回來啦,我以為要大中午。」
常鳴潦草朝他媽媽笑一下, 打算回房換掉這身帶酒味的衣服,還沒轉身便被常錦臨截住。
「昨晚上哪鬼混去了?平時我不管你,這大過年的好歹給我安分點, 這家不是你想來就來, 想走就走的旅館。」
常錦臨依然在看他的新聞,不像在跟常鳴說話, 卻字字戳他脊樑骨。
常鳴說:「幾個朋友小聚,喝多了沒回來。」倒是一點也不掩飾在父親眼中的「惡劣」行徑。
「你大哥家老二都快出來了,你什麼時候給我定下來?」
「我這情況要定也不容易啊。」
「我老同學家有一女兒,剛大學畢業, 在高中做老師,家境是比不上我們家的, 但好歹是個體面家庭——」
常鳴打斷他:「那您告訴人家我實際情況了嗎?」
常錦臨大言不慚, 「她家還有個弟弟在讀高一,想高中畢業送出國留學,時間正好有兩年,挺合適。」
常鳴像聽見什麼滑稽之事, 笑道:「您要做慈善扶貧我沒意見,但是千萬不要扯上我,我這人沒什麼善心,我怕把您的形象給搞砸了。」
一口一個「您」,語氣卻毫無敬意。身經百戰的常錦臨淡淡道:「徒逞口舌之利,難成大器。你要找得到合適的,帶回來瞧瞧也行,但我提前告訴你,別把你玩時候那些烏煙瘴氣的帶回來氣人。」
常鳴正想反駁,範小苑插話進來,「喲,別說得鳴子眼光那麼差;要真看走眼了,那也是遺傳的,像他老子,怨不得誰。」
常鳴朝他媽媽遞了一個微笑。
常錦臨恍若未聞,「我聽阿鍾說你的房子在重新裝修,這段時間你呆哪裡去了,也不見回家?」
「總之不會露宿街頭。」本該是年夜飯的談話,這都過了初三,馬後炮的關心常鳴嗤之以鼻,拄著柺杖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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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我怎麼樣?」
蔡堂燕微信來了新訊息,石凱旋的,她以往沒怎麼接觸過這個人,沒想還挺直接的。也好,拐彎抹角費工夫。他們這類人很容易讓人聯想到脆弱,不管精神還是身體,蔡堂燕不太敢惹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