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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堂燕淘米下鍋,在廚房磨蹭足夠時間,等外面喊了聲「蔡小堂」才出去。
往日常鳴入睡時她還在打工,從未關心過他如何護理。常鳴的確換上那條休閒褲,但只套進一條褲管,另外一條堆疊在下腹上,跟裡面的褲衩顏色相近,她險些看不出真相。
那條義肢已被立在牆邊,蔡堂燕第一次近距離觀察,看得有點呆了。這條質地看上去不錯,顏色近他的膚色,紋理光滑,好像一件藝術品。
「蔡小堂。」常鳴又喚一聲,蔡堂燕才覺失禮,扯過毛巾幫他沾水擰半乾。
常鳴接過捂在左邊腿,蔡堂燕剛才「不小心」看到,上面冷得泛白,有些地方又刮擦紅了,看上去不那麼噁心了,也許她已麻木。他這一動,堆疊的褲管就滑下來,蔡堂燕反射性撈一把,替他撩回去——可是過頭了,下面的褲衩露出來,正巧和她蹲著視線平行,凸出的形狀也一清二楚。
蔡堂燕尷尬得搬了把凳子做旁邊,側身對著他。
常鳴一手扶著毛巾,歪著身子靠後,看得出疲憊。
「常先生……我幫你吧……」蔡堂燕心一軟攬了瓷器活。她接過毛巾,常鳴便鬆開了手,腰背伸展得舒服多了。
毛巾涼了,蔡堂燕濕了一次水,重複覆上去。前端離大腿根還有一隻手掌的距離,蔡堂燕順便擦了擦,「這樣舒服點嗎?」
「嗯……」常鳴閉上眼。
蔡堂燕整個包住,在外面輕輕按摩,「這樣呢……」
「……嗯。」他像只會發出那一個音節了。
這夜晚很靜,連遠處的鞭炮聲也消失了,她只聽見常鳴粗重的呼吸聲,壓抑地很久才一次……
心猿意馬著,她的右手忽然被捉住,手腕又熱又緊,常鳴把她拉開,沉聲說:「行了。」
蔡堂燕几乎下意識往剛才的地方瞧,已經不是同一個形狀了。
她慌張把毛巾扔回盆裡,常鳴不著痕跡把空蕩的褲管拉過來掩住,說:「我想睡覺了。」
「嗯,我給你抱床被子。」蔡堂燕端著水盆倒進浴室。
至於常鳴為何要在此留宿、她為何又同意,兩人閉口不提,默契出現得倉促又及時。
沙發來不及攤平了,常鳴說沒關係,拉過被子躺下。蔡堂燕也熄了燈,至於那鍋粥——就讓它孤獨到天明吧。她進臥室,睡意全無,想來外面的人也是。蔡堂燕鑽進被窩,好像這樣就能蓋住她不整齊的心跳。
適應黑暗後天花板呈現一片鐵灰色,常鳴掀開棉被,掏進褲衩裡握住自己,剛開始有點涼,但跟過電一般,很快暖和、灼熱。常鳴想到以前相似的黑暗裡,他從背後擁著她,雖然有過很多次,但他一邊掩飾一邊忙活,幾乎不曾全心全意感受她的身體。她的溫度、她的細膩、她的顫抖,統統模糊了,究竟只剩下什麼?常鳴不由閉上眼,對,只剩下她的臉。常鳴確定是她的,而不是另外那一張,低眉順眼中的膽怯,那一定是她沒錯。他才發覺從未目睹過她眼裡的隱忍與剋制,此時光是想像,他都能感覺手中明顯的變化。
在一個女人家的客廳肖想她,常鳴唾棄自己的猥瑣,但控制不住。
她的身影碎片般進入眼簾,一顰一笑,從開始到現在,可都是默片,一點也不立體、不真切,他拼命回想,手的動作與腦子比賽速度,越來越快,直到回到最初,她推開酒店客房的門,試探又輕柔地叫他一聲「常先生」——
常鳴如嗆到般喘了口氣,腰部隨著動作微微弓起,他的手心濕黏了一片……
媽的,又是這樣。
常鳴恨恨一咬牙,捂著自己挪坐起來,小心不滴到任何地方。他擰著腰探手抽過桌上的紙巾,胡亂擦了一把,扯上褲子。又用乾淨的手從外套口袋裡撈出煙盒,搖出一根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