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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眼朝花園深處望去,眼神因為思考而顯得有些漫無目的。
雖然此時狐妖楚楚已經落網,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始終不肯說出她口中的「不無辜」是什麼意思,岑輕衣還是覺得此事還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
比如,他們在別山遇到的那個黑影是楚楚麼?
如果是她,她既然已經在那時被沈千山打得受了重傷,為什麼在金縷樓不直接用最厲害的手段來對付他們?她為什麼要藏拙?
那甬道下的壁畫到底是什麼意思?
妖可以利用人的精血直接改變容貌或增加修為,為什麼她不像吸乾那四具屍體那樣直接吸乾村民,而是要養著他們再吸取情緒和慾望呢?
難道說因為利用美貌誘惑人所得到的比吸取精血所得到的更多呢?
那她會不會在別的地方還養了這樣的一個小漁村?
她百思不得其解,轉身正要去找沈千山時,一抹白色從她眼前劃過。
嗯?
她停下腳步,回身尋找萬簇紅中的一點白。
那是好幾株湊著長在一起的蔥蘭,細長的身軀從青石板間伸出,頭頂一朵盛開的小白花,六片又薄又細的白花瓣托住中間那點小小的嫩黃的花蕊。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到沈千山。
她哂然一笑——大概是因為都是這樣的白色吧。
岑輕衣卻鬼使神差地伸手,小心翼翼地將花摘了下來,然後才抬步向小亭子走去。
沈千山果然在小亭子裡。
他似乎相當喜歡坐在水邊。
她以為像他這樣沉靜的人會更喜歡山,尤其是站在山巔,從高處俯視一切,好像天地都盡在掌握之中。
「沈師兄在看什麼?哦,對了,我給你帶了朵花兒,你看看,可漂亮——啊!」
岑輕衣邊說邊走進亭子中,一道白色的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她竄來,一下繞到她的手腕上。
她嚇了一跳,定睛一看,鹿角黑額,通體銀白。
原來是長水。
……等等,是長水?
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瞪大,舌頭好像打結一樣,半晌才結結巴巴擠出一句:「長……長水?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而且還突然變得這麼熱情。
長水不說話,只是用毛絨絨的龍鬃蹭了蹭她的手腕內側,癢得很,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伸出手指摸了摸它的毛,還好心情地將帶來的小蔥蘭卡在它的角間。
她心間沉甸甸的石頭終於挪開了幾分,好歹喘上了氣。
沈千山見她終於露出笑臉,才緩緩道:「從今日起,除了監督你練鞭法外,我還會教你正確使用靈力的方法、使用術數符咒的方法和一些三界常識。我不在的時間,就由長水監督你修煉學習。」
「什麼?!」
岑輕衣眼睛睜得溜圓,一臉難以置信。
她以為以前的天天給她上體育課的沈千山已經夠魔鬼了,現在居然連文化課也安排上了麼?!
她剛想張口爭取一下,忽然想起來這幾天裡自己的無能為力。
她抿抿唇,閉上嘴,乖乖地點了點頭。
只是怎麼看,這頭都點得泛著點苦意。
安排好每日的課時之後,沈千山才問道:「狐妖之事,你有什麼看法麼?」
岑輕衣將自己在路上所想的疑點一一告訴他。
沈千山眼中含著一絲讚賞,道:「的確是這樣,昨日我也再去看了別山和金縷樓,但是並未發現任何蹊蹺。此事我已經上報欽天司,過幾日欽天司和朝廷的公文批下來,我們便啟程回司。越師叔出身神女殿,尤其擅長審訊,將狐妖交給她,或許能找出這些疑點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