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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長孫笑得蕭潤如心裡起了毛,這才掃了一眼女屍說道:&ldo;好了,說正事罷。責難的話自不必餘多言,市井裡傳的那些風言風語,餘也有所耳聞。餘此來只為一句,無論誰人所謀為何,天子腳下敢以我大明無辜百姓的性命做賭,便是餘親自稟到皇爺爺那裡,也絕不會任之姑息。&rdo;
眾人跪倒一片,蕭琰回稟道:&ldo;臣等自當盡心盡力……&rdo;
&ldo;大理寺二衍(琰)差事辦得如何,皇爺爺、父王心裡有數,餘心中亦有個兩三分。烹屍案、符水案乃至中元案裡的箇中分毫,誰人假手,爾等亦是各自心知。&rdo;
&ldo;殿下言重了……&rdo;
朱伯鑒親手將蕭琰扶起身來,又換了笑顏道:&ldo;蕭大人端得是為官中正,卻不保這裡面有誰一時用錯了心思。&rdo;
段明空隨即拱手道:&ldo;殿下心憂百姓,臣等不敢鬆懈。&rdo;眾人附和段明空呼之,一時無人再敢心生怠慢。
李歸塵一直一言不發,心中已揣摩出了一些隱情。長孫殿下的一番話恩威並濟,自然是知道蕭琰私底下的那些貓膩,可在眾人前也僅是明褒暗諷地敲打了一番,既沒將他視為對立,又在人前給足了面子。
這案子裡,蕭琰是景王黨而段明空頭上的夏冰亦是景王的走狗,此時若是太子或皇長孫再插進了自己的勢力進去,最多也就是打個平局。
然而長孫親自出面便又是另外一碼事兒了。
只因殿下的角度和眾人並不在一個面兒上,他是君,眾人只是臣,他骨子裡到底是帝王家的魄力。日後要成君父的人,豈可視子民如棋子?單論這一點,太子一脈已立於不敗之地了,因為就算輸了此局折斷了羽翼,換來反而是更深的民心。
再者,地佛宮一事沒放出什麼風聲來,京城中又如此密集地出了這麼些個亂子,偏在這關頭兒皇長孫敢在此案中公然露面,只有一種情況可以解釋‐‐聖上的身體大概是不太好了,西景王若是此時再不得手,日後更無勝算。
唯一想不通的便是,這案子怎麼看也不像是為了中傷太子,反倒有些說不清的蹊蹺。
朱伯鑒聽蒲風說了說此案的現況,星硯已領著人抬了轎攆過來,他將蕭留給了李歸塵,便乘著轎子走了。
臨起轎,星硯將蒲風領到了轎邊,皇長孫一掀轎簾,面色清冷地給她留了一句話:
&ldo;你且記著,南樓客已死。&rdo;
蒲風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看著長孫殿下的儀仗揚長而去,只剩下清寂異常的白石板路。
原來殿下什麼都知道了。
回過頭來時,蕭琰已吩咐了張淵依舊去查此前的僧皮案,而他親自帶人處理眼前的水女案,一切卷宗需妥善保管,以便錦衣衛參調。
而段明空並無多言,已帶著北鎮撫司的下屬並南府兩位總旗撤離了這裡。
不出半柱香的工夫兒,水邊忽然空蕩了下來,李歸塵一直揚首佇立在水邊,蒲風和張淵打了聲招呼兒也沒走,正巧還在大楊樹後。
李歸塵一回首,不想正對上了蕭潤和的眸子。十年了,他的樣貌依舊沒有太多的變化。
還記得那時蕭家上門提親,如兒哭著不願盲婚啞嫁,母親還說蕭家的長子論品行論樣貌論學問,樣樣都是挑不出旁人作比的。可如今……他掃了一眼蕭琰,只是遠遠地望著遠處朦朧的塔頂,無話可說。
蕭潤入終於開口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說:&ldo;一別經年,我都快認不出你了。&rdo;
李歸塵看到樹後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