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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澤說:「我剛接你電話了,你要不要回一個?」
「誰啊?」
「不知道,顯示是本地的號碼,但你沒存,她說的話我也不太明白,是個女人。」
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推銷的吧。」
「大概。」
發動了我的車,從一家偏遠的餐廳把野澤帶回他家去,現在的情境是我也沒想到的,幾個小時前我還因為日本人墜樓的訊息擔憂,但天黑以後我已經找到了野澤。
我問:「你的手機為什麼一直關機?」
「用得久了就這樣,iphone嘛,電量掉得快。」
「我真的著急了,」我說,「嚇死我了。」
雪還在下,對於乾燥的冬季來說,這是一件好事,野澤坐在副駕駛,還捧著沒喝完的杯裝飲料,他用一隻手壓住脖子上的圍巾,說道:「你是不是以為我……以為我想不開了。」
我說:「是,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等紅燈的時候,野澤把手伸過來了,放在我的手上,我的手握著方向盤,他說:「我不會自殺的,你應該很瞭解我。」
的確,即便是現在的場合,野澤說起話也不算溫柔,但他的眼底比平時更亮,一直看著我,我只轉過頭看了一眼,就繼續往前看了。
我把手抽了出來。
野澤輕咳了兩聲,把落空的手放在了座椅側面,我把他送到他家附近,這時候,雪仍舊沒有停。
野澤把空的飲料杯扔進垃圾桶裡,邁開腿朝我靠近,我說:「也沒辦法停車,就不進去了,我先回去,你上樓吧。」
「謝謝你,真的,」野澤哈出一口白色的霧氣,站在我的對面,他說,「原來我的生命是值得被牽掛的啊。」
我說:「也不算牽掛吧……不,沒有,算是的,算是的。」
想來,牽掛不是什麼親密敏感的詞語,如果今天的命案能和我的下屬產生聯絡,那我也會無比擔心,即便可能是不熟的下屬。
「說真的,」話到一半,野澤忽然停頓住了,他湊上來,猛地抱住我的腰,臉擱在我肩膀上,他深呼吸了好幾次,說道,「說真的,我忽然不懷念日本了,這裡真的很好,因為有你在,所以真的很好。」
「你快點上樓吧。」我說。
過了一分鐘,直到野澤的身影消失在樓房的轉角處,我回頭往車上走,這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我接聽之後才知道是周易衣。
她說:「也不至於忽然結束通話電話吧。」
「不好意思……你是周小姐?」
「說吧,左渤遙已經睡著了,你剛才為什麼掛我電話。」
她的語氣不太友好,我極力回想著今天通話的經歷,才想起野澤曾經接過一個陌生來電,我說:「抱歉,那不是我,我朋友接的,他以為是推銷的。」
「什麼朋友還隨便掛你電話啊?」周易衣深吸了一口氣,大約思考了好幾秒鐘,她忽然說,「其實沒什麼事,再見。」
聽筒裡忽然傳來了忙音。
冬天的日子是過得很快的,但不妨礙因為寒冷而難熬,我這次不說大話,也不再奢求了,從難過中走出來是個漫長的過程,我得開始全新的生活了。
野澤的存在,給了新生活一個契機。
我和他一起開車去滑雪,在滑雪場附近的酒店給他過生日,買了蛋糕,訂了酒店的西餐,玩了煙火棒,和好幾個不認識的年輕人一起打雪仗。
還有,穿得很厚時躺在雪地裡,因為滑雪而大口地喘氣,野澤說:「很奇怪,我現在不知道你在想什麼。」
我說:「我在想,快要過春節了,過完春節我就要回一趟科隆。」
「科隆……多希望我也有幸去科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