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頁(第1/2 頁)
敲窗三聲,早已經歷過人事的安以柔十分不以為然地說:「讓不讓人睡覺了?!」
屋子裡面一瞬間靜了下來,安以墨和念離這才終於從無法抑制的激盪中回過神來——
一時間忘記身在安以柔的大宅子裡,還以為是牡丹園呢!
於是大半夜的,就出現這麼一幕十足詭異的場景。
在唸離這個小偏院收拾得還算乾淨的屋子裡面,安氏兄妹一個人裹著一棉被坐著。
「咳咳。」安以墨一頓咳嗽,最後還是念離開了口,「我們已經成婚了,柔柔。」
「我又不是寶兒。」安以柔一句話就打斷了她,「我說寶兒怎麼鬧起來了,原來是你們——」安以柔吸了一下鼻子,傷寒還沒好得徹底。
「柔柔,你睡得好輕。」念離有些羞赧,「打擾你了,不好意思。」
「誰會像你那個死豬丫頭似的一睡不醒?」安以柔依舊是一張破嘴。
念離推了安以墨一把,安以墨還故意佯裝不知,死活不肯動,也不肯開口,誓死捍衛作為大哥的尊嚴。
「說吧,哥,你這玩什麼呢?」安以柔不吃這一套,直截了當地問。
「我累了。」
安以墨突然之間就正經起來。
「我厭倦了這些了,女人,仕途,家族,名譽——如果我就是一個顛三倒四的敗家子,一個不能人事的落魄兒,那麼誰都不會再對我有什麼期待——我也不會辜負任何人,不會連累任何人——」
「於是你就裝太監是吧。」安以柔冷冷地笑了一聲,「可是還是在大嫂身上破戒了——」
「柔柔,這件事可大可小——」
「大哥,你緊張了。」安以柔輕而易舉地打斷了他,眼卻在唸離身上溜達著,「你認真了,為了這個女人?這麼說,那天所謂的打老婆——」
安以柔一眯眼睛,念離臉上五彩斑斕的。
「哼,倒是連我都騙了。」安以柔一撇嘴,「怪不得要吃糖水雞蛋,真是體貼。」
這話說得安以墨的臉也五顏六色的。
「柔柔,這件事可大可小——」
「哥,你可沒跟柳若素、裘詩痕圓房呢吧——你該不會才剛剛告別童子雞時代吧——」
「……」
「柔柔,這件事可大可小——」
「我以我血濺軒轅,大嫂,你可真是英勇了——」
「……」
「柔柔,這件事可大可小——」
安以柔最後終於抬起了頭,斂住了唇邊的笑意,嘴卻分明是上揚的,雲淡風輕地說:
「我十三歲就破身了,我當然知道。」
……
安以墨心裡一涼,念離心裡一沉,屋子裡溫度驟然降低了幾度,安以柔終於得逞一般,綻放出一個明媚的微笑。
「這件事可大可小,做大我不會,做小我很擅長。」安以柔的話像是走在刀刃邊上,「畢竟,做了這麼多年了。」
那無孔不入的流言沉澱到最後變成眼角的一顆痣,那驚天大的醜聞洗滌到最後變成心頭的一粒沙——
安以柔笑了,安以墨卻說不出話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一個好男人莫言秋,一份遠離安園的平淡,原以為能撫平她的傷口,殊不知,逃避的最後,只能讓流血的傷疤結痂,那記憶的膿水,永遠脹痛著,再也不去。
莫言秋挑燈看著帳簿,油燈在頭頂搖擺,忽而暗影,忽而光亮,看的他眼睛直酸。
後面的馬車裡面,葬月睡的正香,莫言秋始終是擺脫不掉這個女人了——
尋妻路上,這樣的追隨著實有些尷尬。
以柔,這個夜裡,你是否又失眠了?
你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