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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漢額頭淌下一顆汗珠,他看向剛才教自己打牌的姑娘。姑娘肌膚白潤,眼瞳如墨,正是氣血最旺盛、心靈最單純的年齡,也許剛才她對壯漢有著好感。
壯漢看向大痴,兩眼發出獸性的光芒,道一聲:「我不信。」一記耳光抽在了大痴的臉上。
大痴的左臉出現了五個清晰的指頭印。
壯漢的兩隻眼睛起了驚人的變化,如蜥蜴般一隻眼看左,一隻眼看右,他保持抽耳光的姿勢,僵在當場。
打橋牌要喝紅酒,抽雪茄,大痴從旁邊取過一盒點雪茄的長柄火柴,開啟抽出一根,「咔」的一聲折斷。壯漢身上同時「咔」的一聲響,似乎被折斷了左腿骨,一下跪倒。
大痴又抽出根火柴,掰斷,壯漢右腿一軟,整個人滾在地上。
眾人嚇得不敢作聲,看著大痴一根根抽出火柴,逐一掰斷。壯漢開始還狂叫兩聲,之後便不醒人事,只是隨著火柴的裂斷聲,身上「咔咔」響著。
大痴掰了十幾根火柴後,抬手撫摸紅腫的右臉,沉聲道:「姑娘,給我發牌,你們誰跟我玩一局?」
眾人面面相覷,久久不言。大痴將剩下的火柴都倒在桌面,道:「想要胳膊、腿的,就玩牌。」眾人急忙簇擁過來,霎時坐滿了桌子。
大痴向對面姑娘看去,姑娘哆嗦一下,將撲克牌扔了過來。絨布桌面碧綠如湖水,撲克牌貼著絨布滑行,快到大痴面前時,撲克突然一翻,立了起來。
撲克牌厚度僅一線,穩穩立著,漸有了裂紋。眾人皆看到,彷彿有柄空氣的刀,將撲克牌縱切三下,橫切四下。
撲克牌倒下,分成了十二塊。大痴拈起一塊,是規整的正方形,似乎刀切前經過了仔細的測量。何安下以為大痴又施法力,不料大痴道:「是誰施的法力,站出來吧!」
眾人紛紛搖手,表示不是自己所為。大痴掃視周圍,只見屋角站了四五個沏茶倒水的老媽子,窗後掛著兩三個鳥籠,樓梯口臥著一條癩皮老狗,不再有餘人。
大痴:「不相干的人,都走了吧。」此話如同赦令,眾人逃命般或上樓或出門,霎時走得乾淨。
看著空蕩蕩廳堂,大痴回首向何安下使了個眼色,示意何安下坐到自己身旁。何安下坐好,大痴低聲道:「我這次下山,是要以神通力拯救世人的兵災火難,原要選你做第一個弟子。我現在要結一個手印,代表著佛法自古以來的傳承。結此手印,那位法力等佛的人不能不顯身。看好了。」
何安下看到大痴二無名指、二小指在掌中交叉,二大拇指左押右,捻在二無名指、兩小指甲上,之後二中指、二食指並豎直伸,拆開二分許。
大痴道:「此印模擬篝火,掌心交叉的六指彷彿柴堆,由多條木柴架成,越燒越緊。直豎的四根指頭,彷彿上炎的火焰,象徵著佛教的燈火相傳。」何安下小心記住,大痴持此手印,喉頭滾滾,閉目低念著什麼。
唸了一會兒,大痴張開眼,道一聲:「來了。」何安下急向大門看,並無人影,回頭見大痴盯著廳堂的深處,那條在樓梯後睡覺的癩皮狗正晃悠悠地走來。
癩皮狗身上掉了大片的毛,結了多處凍瘡,看著叫人噁心。雀樓姑娘絕不會養這樣的寵物。何安下:「是他?」大痴面色慎重,道:「生命沒有貴賤,即便螻蟻當中,也有佛的。」
斷骨的壯漢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癩皮狗走去,伸舌頭舔他的臉。舔了一會兒,壯漢「哇」的一聲大哭,醒了過來。
癩皮狗沖大痴「噢噢」叫了兩聲,大痴喃喃道:「你怪我出手太重,即便對待惡人,也要留有餘地麼?」癩皮狗垂下頭,不知是點頭同意,還是有了心事。
壯漢孩子般哭著,以手抹眼,坐了起來,渾身的骨頭似未受過創傷。癩皮狗看了他一眼,晃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