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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安下:「你獲得了等佛之力?」大痴:「不知有沒有達到等佛境地,起碼是世上最大的妖怪了。」話未落,身側響起一聲虎嘯。
嘯聲兇蠻,何安下胸口痠痛,一顆心似要從體腔裡蹦出來。手電掃去,照出前方路上臥著一隻白額巨虎,散發著腥臊惡氣。
何安下心光一閃,難道放羊小孩真是虎精,大痴見它要傷我,就用法力將它變成了一隻貓?看來大痴已跟了我很久,他為何要這樣?
大痴面無表情,兩眼冷冷地盯著老虎。
老虎縱身一躍,撲向大痴。大痴右手中指成環,老虎竟瞬間縮小,套在了他的中指裡。大痴一甩手,老虎跌出,落地後恢復了丈二的身長。
它一陣狂叫,再次撲向大痴,依舊被縮小套住。大痴將它甩出,它落地後變成放羊小孩的模樣,傻傻地瞪著眼睛。大痴輕聲道:「你成精後,便只是一股氣了,怎麼還貪戀著以前的身體?」
小孩:「身體沒了,但吃肉的慾望還在,我也十分苦惱。」大痴:「一念之差,便毀了你兩百年修行,你難道想再做畜牲麼?」小孩哇哇哭了起來:「你道理說的好,我也被你說服了,但吃肉的慾望還會再來,我到時候還是把持不住。」
大痴笑道:「兩百年來你算是刻苦的,慾望只殘留了一點。這樣吧,我就讓你吃塊肉,化去你最後的這點慾望。」說完左手呈刀型,自右臂上割下一片肉,扔在地上。
小孩翻滾化為虎身,伏在地上吃完,伸舌舔嘴,輕哼一聲,腦袋貼在兩前爪上,竟像是向大痴跪拜。大痴柔聲說:「你看過了我的手印,現在傳你咒語,以後你便依此修煉,可省千年時光。聽仔細了,嗡-瑪尼達裡紅-啪吐。」
老虎喉嚨咕咕作響,似在背誦咒音。喉嚨聲止後,它繞著大痴轉了幾圈,無限依戀。大痴緩緩道:「你我自有見面時。去了。」老虎長嘯,搖頭擺尾地去了,不時回頭看看。大痴揮手,它奔跑起來,縱身一躍,就此不見。
何安下以為大痴掌割右臂,只是幻術,不料虎走後,他右臂一直在流血。何安下從自己衣上撕出一條布,包紮時小聲問:「老虎成精,已是氣體,怎麼可真吃下一片肉?」
大痴笑道:「這個世界的邏輯,不是你所能想像的。」接著吟出一首詩:「氛埃一掃蕩然空,百二山河在掌中;世出世間俱了了,當陽不昧主人公。」
何安下問詩的含義,大痴只說了詩的來源。
此詩作者是大慧宗昊。
39、自嘆自感乃垂頭
修行者聚集地的夜晚燈火輝煌,女人們引進了歐洲橋牌,修行者們穿上了西裝。
中國的服裝是長袍大袖,衣料為柔軟的紗綢,身上輕了分量,手中的撲克牌也變得窩囊,所以要玩有重量感的麻將。西裝布料堅挺,具重量感,紙牌便顯得輕靈,構成輕重對比。
這個世界需要輕重緩急。
回軍用帳篷的路上,大痴法師發現前一段時間飛機轟炸留下的大坑,何安下告訴他炮與子彈密集打下來,卻像長了眼睛,都落在草叢樹林中,沒有傷一個人毀一座房,問:「難道屈原的《九歌》真有令槍炮改向的法力?」
大痴道:「古人不可測度,但你描述的高人,沒有這麼大本事。」他粗喘一口氣,兩眼放大,直愣愣盯著前方。前方是黑茫茫叢林,垂著稀薄霧氣。
許久,大痴眯起眼,轉向遠處燈火輝煌的雀樓。雀樓頂部屋脊立著只銅鶴,被樓下燈火勾出一道紅邊,它是曹操招攬天下智士的標誌。
大痴胸腔鳴響,兩手「啪啪」拍了三下,道:「山中另有高明之人,是他令炸彈、子彈改向的。他的法力之大,才真是到了佛境。你想見見他麼?」
何安下點點頭,大痴兩手合十,向東方鞠躬行禮,縱身一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