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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瓦羅·維薩裡說道:「公爵不是巫師,巫師裡也沒有針對這種病症的藥物,」巫師的身體原本就比凡人更強健,更完美,即便近親婚配,也很少出現遺傳病或是其他疾病,所以他們的藥物多半都是用來解毒,解除詛咒,與治療嚴重的外傷用的……當然,也可以用那種並不在針對根源,治癒病灶,只純粹用來壓制症狀的藥物,也就是公爵所說的那種「治療」癲癇的藥,但……
「就像是一些乳母為了不讓小孩子哭喊,就在牛奶裡摻進鴉片酊。」維薩裡苦笑著說,他也是沒辦法了,他與路易十四相識多年,他的女兒還為路易生了一個兒子,可以說,這是路易十四第一次行使他作為國王的特權——不講道理,但他們也確實拿公爵的病無可奈何,巫師中幾乎沒人得癲癇,當然也不會有人去研究治療它的魔藥與魔法。
路易將視線落在醫生們的身上,小洛姆深吸了一口氣,站了出來,他的父親正是研究出了防護服的那位御醫之首,小洛姆沒有父親的天賦,但也是個盡職盡責的好人,他在職位上一直勤勤懇懇,任勞任怨,既不妒賢忌才,也不一味地固執,深得國王與王室成員的信任,事實上,奧爾良公爵第一次癲癇發作,就是他來診治的。
國王簡簡單單地一點頭。
「我們……陛下,對於癲癇確實有了一些瞭解,」他小心翼翼地說:「我們開啟了幾位因為癲癇病發作而死的病人頭顱,確實發現了一些與常人不同的地方,而後,我們綜合了曾經的『鑽孔法』,陛下,我們在頭骨上打孔,然後用鉤針破壞那部分不同顏色和質地的大腦,就能讓病人平靜下來,不再發作……」
路易閉了閉眼睛,「別說了。」他知道那種治療方法,那簡直就是掩耳盜鈴,就像是手指有了一處無法癒合的傷口,就直接把手砍掉——只不過被破壞了大腦後,如果病人足夠幸運,只會變得格外溫順聽話,看上去確實是「痊癒」了。
醫生和巫師們看著國王極其粗魯地咒罵了一句,伸出手捧住了自己的頭,他一旁的奧爾良公爵倒是一臉平靜,帶著微笑,彷彿現在發生的事兒與他沒有一點關係似的。
「您還要繼續嗎?」公爵說。
「繼續,」路易說:「我不信——我們擁有這個世界上最強大和富有的國家,你是我僅有的弟弟,哪怕你到了地獄裡,我也要把你拉回來!」
「我真高興啊,哥哥。」公爵低聲說:「但只怕你要徒勞無功了。」
路易十四就此沒有再回到凡爾賽,他將一些政務交給了王太子小路易,只讓他將最緊要和重要的事情送到布盧瓦城堡來,他一邊陪著奧爾良公爵在風光秀麗的河谷療養,一邊向西班牙、義大利與波蘭發出了密信,來尋求治療癲癇的方法,但他也想到——公爵說,不止是癲癇,巫師與血族都說,公爵的生命之火正在不祥地跳動——油盡燈枯的人的生命之火是微弱的,健康的人的生命之火是旺盛的,但兩者都很平穩,公爵的生命之火如此反覆不定,表明他正處在康健與衰弱之間,就像是煤油燈在燃燒到最後一點油脂的時候,火焰就會變得驟大驟小。
時間進入第十個月,奧爾良公爵突然邀請國王到他的套間來:「有樁重要的事情要請您看看。」他說。
路易十四絲毫沒有察覺到公爵要做什麼,他疑惑地看著弟弟走到窗邊,拉開厚重的窗幔,推開窗戶,下方就是金光燦爛的河面,他停頓了好幾秒鐘,當公爵如同雷電擊倒一般倒在了地上的時候,他大叫了起來,衝過去將弟弟抱在懷裡。
癲癇的大發作是相當可怕的。
奧爾良公爵的身體猛地向上挺起,手臂與雙腿反而向後翻,他的眼珠向上轉去,黑色的部分完全消失在眼皮裡,他的喉嚨裡發出斷斷續續,猶如野獸一般的喊叫,張大到極限,甚至撕開了嘴角,而後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