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抓捕…(第1/3 頁)
周旭死了。
本該如花似玉的姑娘,終於承受不住身體創傷留下的日復一日的精神折磨,半年前趁著她媽不注意,獨自跑出家門,跑回了他們家以前在村子裡的老房子,跳進了院後的那口井裡。
梁炎東本來做好了再逼一逼田永強才能逼出實話的準備,可是沒等他再問,令人窒息的沉默中,蒼老的男人已經自說自話地把事情的原委都倒出來了……
一聲不響地聽完,梁炎東意識到,其實田永強一直在等這一天。
等有人把他的罪行翻出來,然後他就此停手,再去給那些被他殺死的人償命。
梁炎東嘆了口氣,「田叔,特憎恨犯吧?」
田永強笑了一聲,那個動靜跟梁炎東印象裡憨厚的莊稼老漢十分不同,是那種操縱了人名見多了殺伐之後的冰冷。他沒回答,反而是說起梁炎東,「梁律師,我真沒想到,你也會做這種不如的事情。」
梁炎東不置可否,「所以你也想殺我?」
田永強說:「都要殺。你們這樣的垃圾,刑期一滿,回到社會,就又有女人要遭殃。」
梁炎東交叉的手指,兩根食指抬起來相互碰了碰,聲音很穩,始終沒什麼情緒在裡面,「死的人,也就穆彥是15年,除此之外,錢祿,——包括逃過一劫的我,都是無期。」
「別以為我不知道。穆彥家裡有個有錢的老子,早晚能把他撈出去。你是個有腦子的,也不可能真老死在這裡面,就剩穆彥一個——這兩年他消停不少,再熬一熬,誰還熬不到一兩個減刑啊?」
梁炎東貌似不經意,隨口就說:「這誰告訴你的?曹萬年?」
這句話啊他問的非常順溜,就好像談話的方向順其自然本該如此,這是個已經人盡皆知的事實,而我只是順便多嘴又提了一句。
然後始終健談的田永強卡了下殼。等回過味兒的時候,他莫名其妙地瞄了梁炎東一眼,「曹管?莫名其妙的,想起來提他。」
「莫名其妙?我倒沒想到,你會提他扛罪。」梁炎東活動活動筋骨直起身來抻了個懶腰,仰面靠在椅背上,眼睛瞪著慢慢暗下去的天空,他聲音還是很小,甚至嘴角的動作都微乎其微,但是足夠田永強聽得清,犯一個挨一個地數下去,故意殺人偽造成自殺——田叔,我們打過交道,我自認對你多少是有些瞭解的,我剛才說的那些,都不該是你會有的點子。」
「是他給你出的主意吧?代樂山死在我的粘著我指紋的筆桿上,沒猜錯的話,那天晚上他應該準備趁夜裡把筆給你,再讓你對我動手。」
梁炎東說的話開頭雖然是問句,但是從頭到尾他都沒有詢問對方的意思,每個一字說出來,都是擲地有聲地篤定。
敲山鼓一般,震得田永強心慌。
老頭兒有點坐不住了,屁股在板凳上蹭了幾下,梁炎東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從他的語氣中能猜得出,此刻的田永強應該是強作鎮定的,「梁律師。你為什麼沒啞卻非要裝啞巴我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但是你在監獄蹲了三年,別真是把腦子也蹲傻了吧?代樂山的死可跟我沒關係。」
「代樂山為什麼要死,到時候問問曹管就知道了。」梁炎東說:「但是那天在我背後拿繩子勒我的應該不是你——也是曹萬年吧?如果不是我一腳踹響了門引了人來,現在我估計也已經是個死人了。而正因為他是管教,從我踹門到昏迷再到獄警趕來的這短短數秒之間,他有足夠的時間搖身變回趕來檢視情況的管教,順理成章地脫身。」
田永強的手指有點哆嗦,沒接話。
梁炎東接著說:「設計兇殺手法,篡改監控錄影,留下心理暗示,在事發前說服你拉你下水,在案發後又讓你自願替他扛雷——曹管在這裡當管教真是屈才了,可惜以前竟然沒有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