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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王的寵信,是毒啊。」
立夏分辨出來,這是吉爾元帥的聲音。
這個男人將聲音遏抑到近乎嘆息的地步,於是便理所當然的,非常輕易就湮滅在了宴會的歡騰中。
舉杯飲酒,氣氛熱烈。
那些熱鬧似乎與他相關,話題的中心一直都是他。
但是,作為被談論的主人公卻離著歡宴的氣息愈發遙遠,那些熱鬧又因此與他無關。
長廊寂靜。
『事到如今,你依舊打算沉溺在這可悲的角色扮演中嗎?』
少年王的聲音很好聽,帶著這個年齡段特有的孩子氣,卻也有著屬於高位者的意味深長。
人類的耳目遠沒有英靈那麼聰敏,之所以隔了那麼遠的距離依舊能聽得到,大概是因為年幼的吉爾伽美什使用了寶物庫裡的財寶吧。
至於角色扮演……指的是『貞德』嗎?還是些別的什麼?
立夏在心中嘆息,並回應少年王:
『別無選擇。』
中世紀的法蘭西,總歸還是將貴族的出身看得極為重要。
加冕式後的宴請貴族與群臣,明面上是為了慶祝,實際上未嘗不是篩定未來會被國王器重信任的那些少數人。
這是屬於上流社會的,別有用心的歡宴,在這為時一晚的短暫交談裡,決定一個國家的未來。
他們交談中的『新貴』這個詞彙,實際上有兩層含義。
其一是表面上的,新王查理最信任的軍隊統帥一類的角色。
而另一重含義……則是新生的貴族。
將由『貞德』開始,福及子孫。
因此,也難怪那些貴族們會談論這些,畢竟自稱『讓那·達爾克』的少年,正是帶來勝利之人,被新王拉攏用以鞏固統治是定然。
至於這份愛重的保質期究竟是多久,除卻身為英靈的吉爾元帥外,恐怕並沒有人會去深究。
對著這些帶了誤解的猜想與解讀,少年無動於衷,就像是面對一些枯燥瑣碎的日常。
因為他知道,那些人說的,是對的。
被貴族們所談論的『新貴』,也正是查理將他召來的原因。
最起碼――表面上,是這樣的。
正如歷史所記錄的一樣。
今天的藤丸立夏,也依舊行進在『正確』的道路上。
蘭斯堡壘。
作為法王查理七世加冕後的歇腳處而開放。
少年跟隨著法王的腳步離開作為宴廳的大間,去往了另一區域。
當踏入房屋內時,他就意識到了,這裡的作用。
線繡花紋的羊絨地毯鋪了滿屋,從正中選用了絳紅,通天一樣筆直的通向了王座。
查理七世拖著沉緩的步履,一步步走向這來之不易的王座與地位。
一直緊隨其後的少年統帥,在這一刻停下腳步,與法王之間的距離也在這時開始愈發遙遠。
當查理七世終於在王位上落座時,立夏聽到了他的聲音。
「貞德,我的聖徒。」高臺之上的法王,向少年統帥伸出手去,遞出了無人能夠拒絕的橄欖枝。
「你可願福澤後世,位列貴位?」似乎預料到會得到拒絕一樣,他又加大了籌碼:「我想想……公爵如何?」
公爵,即為勛貴的頂點。
空降一位公爵,無論怎麼想,都是一件荒唐的事,且不利於穩固老牌貴族的心。
不管怎麼看,這都不是一個王權所有者應該說出口的允諾。
而現在,在查理七世的言詞中,卻像遞出一件玩具般輕鬆。
「……感謝您的信任,不勝榮幸。」接下來,卻如魔物所預料的一樣,他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