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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鶯不知皇后此舉何意,雖是被捆縛了片刻手腳麻木,卻仍是伏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蕭清婉自枕頭底下掏出一封書信,擲在她面前,道:「你自己看看。」青鶯見信件封口上蓋著坤寧宮的戳子,知是外頭遞進來的,心中狐疑,就抖著手拆了信,看了幾眼,面上一陣蒼白,淚便止不住的撲簌簌的下來了。蕭清婉起身上前,輕聲道:「你自七歲進了蕭府,便一直跟在我身邊。你且捫心自問,我幾時拿你當過物件兒?你們四個雖是一道伴我長起來的,但終究是你與我更親近一些。絳紫文燕不消說了,那時候還不知道在哪兒。就是明月,也是上房裡撥過來的。咱們一處長了這麼大,以往有什麼事情你不對我說?怎麼到了如今,竟生分起來?你家裡既有難處,為何不跟我說?倒硬叫我自己查出來?你把事壓在心底裡,倒任由外人挑唆,拿捏了家人威脅於你。你近日做的這些事兒,若是成了,我失了寵倒了黴,你也落不著什麼好。若是不成,這些事兒是你自己個兒做下的,通不與貴妃什麼相干,她自然將你丟了出來,不聞不問,死活由你。你沒了性命,你那爹孃還能指望貴妃替你照拂麼?」青鶯泣不成聲道:「是奴婢油蒙了心,被貴妃扣了父母,就慌了手腳。又見娘娘連日的啟用新人,心裡沒著沒落的,就犯下了糊塗事。奴婢聽憑娘娘發落,要殺要剮都隨娘娘,只是求娘娘看在往昔的份兒上,不要為難奴婢的父母。」說著,便連連磕頭,撞地有聲。
蕭清婉俯身攔著了她,拉了她起來,溫聲道:「若我當真要發落你,早將你送到掖庭局了,你這時候怕是已經沒了命了,哪還能好好的站在這兒同我說話?」青鶯便止了抽泣,只睜大了眼睛看著皇后,卻見淚眼朦朧裡,燭火搖曳著,皇后的臉竟是有些不甚分明。
蕭清婉淡淡一笑,道:「我且先問你,貴妃透了尤尚儀來與你相與,你都說了些什麼?」青鶯就想了想,將往日與尤尚儀說過的事兒一一說了。蕭清婉問道:「就這些,沒別的了?」青鶯道:「奴婢記得清楚,再沒了。娘娘知道,如今的奴婢是再不敢說謊的。」蕭清婉便微微頷首道:「就這些,倒也沒多大的妨礙。雖是你近日言行可恨,但終究也是顧忌家人的緣故,論起來也有可憫之處。看著往昔咱們的情分,我且不發落你。既然你一家子都到了咱們府上,你就安心在宮裡服侍罷,以後有你們的好呢。」說著,又笑道:「夜深了,你去罷,叫了穆姑姑進來。明兒該你上宿,就和明月換了,往後挪一挪,歇上一日罷。」青鶯聽了皇后這般安排,心中有些不可置信,既驚既怕又感念皇后恩德,便重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幾個頭,就出去了。
一時穆秋蘭進來,見皇后在床上歪著,就上前道:「娘娘,您竟就這麼放過她了?」蕭清婉淡淡道:「原也沒想著真要她性命。只是她性子太過刁滑,不落實了鐵證,她是不會認的。」穆秋蘭道:「奴婢知道青鶯是娘娘的陪嫁,與旁人不同。只是這等背主忘義的奴才,娘娘不怕她日後又與貴妃串聯麼?」蕭清婉坐了起來,讓穆秋蘭上來替自己脫了外袍,才道:「本宮往昔的一些私密事體,她知道的太多。雖是本宮並沒把柄在她手裡,但真箇送到掖庭局去,把她逼急了,嚼出些什麼話來,聽到的人多了就不好收拾了。論起來,她本也不是這樣的人,只是心氣兒太高,又被貴妃拿住了家人。如今她家人都到了本宮府上,恩威並施,再著人暗地裡看著她,也不怕她再做出些什麼來。且本宮留她,還另有別的用處。」說著,輕輕嘆了口氣,幽幽道:「到底,她也跟了本宮近十年了,真要到了這個時候,本宮還是有些下不了狠手。再者,她並沒將本宮那些極要緊的私事兒說與貴妃,只看在她心中尚存往日恩義的份上,這一遭,本宮就饒她一命。」穆秋蘭聽了,也就笑道:「娘娘是個重情義的,但論這一點,貴妃娘娘便及不上呢。」
蕭清婉冷冷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