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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妃展信讀了一遍,就將那幾張紙擲在了地上,恨恨的咬牙道:「饒是本宮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們看牢那婢子的家人,他們竟仍是如此不上心!能叫人把一大家子人從眼皮子底下弄了去,還隔了這麼久才知道信兒!倒是叫那毛丫頭擺了本宮一道,那賤婢也敢在本宮面前兩面三刀的弄鬼!早晚有一日,叫她們都死在本宮手裡,才知道本宮的厲害。」文樂見自家主子如此盛怒,又模模糊糊聽見齊才人在坤寧宮鬧事,被皇上狠罰降了位份,送到了掖庭局,連麗景軒也不給住了,就知今日問安出了大事,也不敢言語,只垂首立在一旁。
貴妃發了一通脾氣,又向後靠在湖綠織金靠墊兒上,閉目養神,好一會兒功夫才又開口道:「把這幾張紙放香爐裡焚了,再撒上一把寧神香,就拿青紗罩子罩了。」文樂依言去了,文喜端了茶盅子進來,看貴妃懶懶的,就上前輕聲道:「娘娘,茶得了。還是先放放?」貴妃淡淡道:「就擱在那幾上,溫了再給本宮拿來。」文喜放了茶盅子,看看四下無人,就低聲問道:「齊才人壞了事,娘娘可要救她麼?」貴妃冷笑道:「救她?眼瞅著本宮自身都難保了,還救得了誰?且今兒瞧著皇上的意思,已是十分厭了她了,搬到永巷那旮旯裡,明著就是不要再讓皇上瞧見。怕不再過上幾日,皇上連她是誰都記不得了。這個情形,她是再無起勢的時候了,本宮救她還有何用?」說著,就端了那茶盅,輕啜了一口,又道:「今兒皇上竟是連問都沒問就將柳氏敕封淑容一事,交予了皇后。話裡話外,也都是問皇后的意思,便是那繡圖的事兒,也都盡偏著皇后,這可……」文喜在旁聽著,瞅著娘娘的臉色,道:「皇上也不過是瞧著皇后在那位上,少不得要給她些顏面,究竟也不算什麼。皇后看著是坐在高位上,可她剛進來,沒根底兒的,又沒有生養,往後的事兒,誰說的準呢?不過是個沒長全的半大孩子,難有計較的,娘娘大可不必如此憂慮。且娘娘再如何,還有大殿下在不是。」
貴妃咬著指甲,道:「她如今是沒有生養,但皇上那般的寵她,除非真是老天幫了本宮,讓她得上個什麼病,壞了身子不能生。否則,她青春少小正是生養的時候,不過這兩年就要見訊息了。退一步說,她便是不能生,也大可籠了別人的孩子過去的,總是禍患。」說著,自己便搖了搖頭,道:「罷了,讓本宮再想想。那邊怎樣?」文喜知貴妃所指何人,道:「今兒早上娘娘才走,香玉就過來說話,還是那麼著,吃得下也睡得著,只是胎動的有些厲害,她自己也求著太醫給安胎。」貴妃就笑道:「她風光了這些日子,也該足夠了,還想些什麼?總不能天下所有的好事都落在她一人身上。」說著,將一盞茶飲了個罄盡,就遞與文喜,道:「倒是有些餓了,拿些點心進來。」文喜道:「有雪花酥、澄沙饅頭同蟹粉燒賣,都是才做下的。」貴妃道:「就拿一碟雪花酥過來,再端碗野鴨粥。」文喜聽了,就出去,不多時便捧著一隻彩陶石榴紋託盤進來,上頭就放著貴妃說的那兩樣吃食。
文喜道:「娘娘在哪兒吃?」貴妃道:「就擱在那西窗邊的小桌上。」文喜就依言擺了,貴妃起來,往桌邊坐了,吃了兩口粥,道:「今日的粥,燉的且是稀爛。」文喜道:「是用的才送來的香粳米,奴婢瞧著米的樣子,比以往的好些。」貴妃吃著粥,就想起了一件事,道:「香玉那丫頭有沒說那邊是否還按著本宮吩咐行事?」文喜道:「還都是老樣子,量也用的少。」貴妃便笑道:「少了好,就這麼著,慢慢兒的來。皇后既喜歡逞她的賢能,那就逞便了。本宮倒要瞧瞧,她能不能長遠這麼得意!」說著,就將手裡的調羹擲在了碗裡。文喜見那粥碗只下了小半,就小心問道:「娘娘,這就不吃了?」貴妃淡淡道:「就要到午膳時候了,怕倒了胃口,撤了罷。」文喜聽了,便收拾了桌子。
且說坤寧宮內眾妃散去,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