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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清婉知皇帝要在此處批閱奏章,忙鋪排了文房四寶,自己就在炕裡面跪了,垂著眼簾,一心研墨,並不瞧皇帝筆下寫了些什麼。贏烈批了片刻,就將筆擱在硯臺上,端了茶盅飲了兩口,又自八寶攢盒裡拈了兩枚松子吃了。抬眼見蕭清婉低頭磨墨,一聲不響,便就笑道:「磨了這許多時候,胳膊可酸了?」蕭清婉這才抬頭笑道:「皇上不提,臣妾也不覺著時辰。」說著,又望了望皇帝右手邊放著的批好的摺子,道:「皇上竟已批了這麼多呢?臣妾竟沒察覺。」贏烈就望著她,溫言道:「你是皇后,這些事不必親自動手,叫下人做就是了。」蕭清婉微微一笑,道:「下人做,只是服侍主子。臣妾做,就是服侍自家夫君,豈能相提並論?臣妾心裡高興的。」贏烈心中一動,就捏了捏她的手,半晌才道:「你說的是,在這坤寧宮裡,朕同你就是一對與天下所有人家一樣的夫妻。」蕭清婉含笑低了頭,並不多言。
第43章 謀定
贏烈吃了半盞茶,依舊伏案批覆奏章。蕭清婉瞧了瞧茶碗,就放了磨石,下炕走去親手提了梅花天青提樑壺來,續上了茶水。才待上炕,贏烈卻忽的在炕几上重重的拍了一掌,茶碗登時被震的翻倒,水灑了滿桌。蕭清婉急忙上前將一邊擺的摺子拿起,又令穆秋蘭拿了布巾過來擦拭乾淨,才試著笑道:「皇上這是怎的了?方才好好的,可是朝廷裡有什麼煩心的事兒麼?」贏烈鐵青著一張臉,一字一句的道:「東海本初,區區蠻夷之國,竟敢冒犯上邦天威,屢次遣海盜於東海濱滋事生非,劫持商船,更有甚者,竟而登岸搶掠村莊市鎮,當真是欺我朝中無人?!」蕭清婉在旁聽著,這本初,她倒也知道些,乃是宣朝東部海域上的一小國,與本朝也有些政事往來。本初王雖也曾派遣使者來國拜謁皇帝,但近幾年卻不見訊息,兩國之間關係就有些疏鬆了。但海盜滋事,卻倒是頭回聽說。
她心中思忖了一番,又因素知皇帝最不喜歡後宮干涉政事,此刻聽贏烈談及朝政,便隻立在一邊不言語。贏烈執起筆桿,疾書了一陣,就將摺子撂在案上,一手便摁住了太陽穴。蕭清婉看著,就低聲吩咐了穆秋蘭去房裡取了薄荷腦來,在手指上搽了些,便捱到贏烈身畔,就替他輕輕揉了起來。贏烈閉目不語,只任她按揉,好一陣子才握了她的手,叫止了。蕭清婉看贏烈神色略有和緩,便微笑輕輕道:「東海海盜滋事,必有當地的官員領兵圍剿的,區區幾個寇匪,料也翻不起什麼風浪,皇上何至於動氣呢?氣壞了身子,倒不值了。」贏烈緩緩道:「奏報裡說,地方州府派兵前往追剿,但軍隊在明,寇匪在暗。且這些賊寇極其狡猾,略聽到風吹草動,就逃往海上。想那海域何等廣闊,又多暗流礁石,州府官軍雖有海船,卻往往難尋其蹤跡。待官軍走了,這起賊寇便又回來,騷擾沿海的百姓。幾番下來,不僅沒能驅逐寇盜,反倒將沿海攪合的荒無人煙!」蕭清婉聽贏烈話語雖平,語氣裡卻仍夾著隱隱的怒意,也不好介面,就將茶盞子拿了,遞與穆秋蘭,令她換了茶上來。
只聽贏烈又道:「朕批覆奏章,著兵部遣莫華忠前往統領此事。莫將軍於海上戰事經驗頗豐,料來能平定賊患。」蕭清婉淡淡一笑,道:「後宮不議政事,皇上不該對臣妾說這些呢。」贏烈默然,片刻才道:「朝政煩心,朕也想個人在旁聽朕說說話。」蕭清婉不接話,只是道:「既是莫將軍親往,皇上當可無憂了。」說著,又笑道:「倒是糟蹋了好一盞木樨茶呢。」贏烈也就笑了笑,道:「方才只顧著批摺子,茶也沒吃出個滋味兒來。你叫她們再倒一盞來。」蕭清婉笑道:「統共就只燉了那麼一壺,哪裡還有呢?臣妾叫文燕去燉六安茶了,皇上且再等等。」贏烈笑道:「只是朕卻才焦躁了好一陣子,口渴的緊了。」蕭清婉想了想,道:「還有臣妾素日裡常吃的香露,倒也好。只是女人家吃的,怕皇上嫌小氣呢。」贏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