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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在這官場上,上下本來就是一件尋常的事。沒有起伏,又怎麼能叫人生。&rdo;
她垂著頭,沒有說話,知道他是在安慰她。道理是都懂的,只是落到了自己身上,就不管用了。
&ldo;好了,不就是內閣而已嘛。我二十七歲便已入了閣,現在也不過才三十歲。以後的日子還有那麼長,只再回去就是了。不要再自責了。&rdo;
他怎麼說,她也過不了心裡那一關,終是抬起頭來,又道:&ldo;老師還是責罰我吧,我……&rdo;
不等她說完,他曲起手指敲了敲她的頭,&ldo;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嗎?&rdo;
腦門有點疼,青辰愣了一下,&ldo;不是……&rdo;
他靜靜地看著她,然後張開雙臂,安慰地虛虛擁了她一下,很快就又放開,&ldo;相信我,很快我就會回去。&rdo;
一瞬間的親近,她好像聞到了他身上的香味,只是,有些短暫。
與此同時,徐斯臨正坐在回家的馬車上。
他的手裡,是親隨剛到錢莊兌好的銀票,上面印著他熟悉的大明寶鈔字樣,整整三千兩。這是他一早上值前就吩咐了的。
那個人說過,三千兩修堤不夠,還差三千兩。為此,她日日冥思苦想,大冬天的還要去看堤。
昨天半夜燒退後,意識剛剛清醒,他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她雖是二甲頭名,才智不俗,在庶常們之中是最出類拔萃者,可到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樣棘手的問題,她也並不好解決。
與其天天為了這事苦惱勞累,倒莫如他直接幫了她。
不就是錢麼。他打小就沒為錢犯過愁,那些蓋著紅戳的寶鈔不過就是一張張普通的紙,他用過的這樣的紙數都數不清,沒覺得有什麼寶貝的。
只幾張紙就能解決的問題,算什麼問題?
徐斯臨靠在馬車的座位上,偏頭看向了簾外,沿途的簷角上雪花正飄落,一點點地填著瓦片間的溝壑。
從初識的那天開始,她穿著一身青袍,以傳臚的身份令人驚艷地出現在他眼前,再到那日在酒樓,她喝得微醺,霧濛濛的眸子有些迷離,再到她說珍惜與每個人的緣分,當著他的面寬袍解衣,跨著包袱上了他的馬,為了給他取暖摟住了他的腰……他們之間發生了那麼多的事,在他的心思由懵懂變得清晰時,他們的關係也終於好像變得越來越親密。
可今天一看她自責的神情,他就知道,他們之前的關係會倒退很多很多步。
徐斯臨捏著銀票,不知不覺中輕輕嘆了口氣。
希望用這些銀子修了堤,她的心裡會舒服一些吧。
老師為他擔了責,他心裡也有些愧疚,只用這三千兩銀子來造福於百姓,也便算是他為老師做的一點點事。
&ldo;銀票的事,不能對任何人說起,尤其是我爹。&rdo;徐斯臨收好了銀票,囑咐隨從道。
&ldo;是,公子。&rdo;
古往今來,向來只有臣子食君祿,沒有臣子為君花錢的。現在他卻自掏腰包去幫朝廷補空,叫他爹知道,定會以為他瘋了。
第55章
次日,沈青辰收到了一份文書,是司務送來的。
她開啟一看,竟是自己呈給韓沅疏的修堤提案。他顯然是仔細看過了,竟用小字標出了幾個問題,打回來讓她修改完善。
韓沅疏對工作很盡心,忙得顧不上吃飯,顧不上梳洗,永遠一副犯愁時間不夠用的樣子。他對人對己都很苛責,看起來吹毛求疵,很是有些不近人情。但青辰很理解他,那是有責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