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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咔咔。
星子越來越多,如一場流星墜地。
白蟬那雙鳳眼微微睜大了,微光映著她水色瀲灩的瞳仁,又盡數收入福紈眼底。
「喜歡嗎?」
白蟬不答,卻握著那焰火棒不肯放,直到火星燃到盡頭熄滅了,也不捨得扔到一旁。
福紈心裡有數,微微一笑道:「慢慢玩,我該走了。」
白蟬:「那個,等等——」
福紈扭頭:「嗯?」
白蟬面露糾結,最後從懷裡取出一枚小竹哨,遞給她。
「這是什麼?」
「……還禮。」
福紈接過,舉起對著光瞅了瞅,約莫一隻手掌的翠綠竹哨,六孔,邊緣光滑磨平了竹刺。
「唔,沒有膜?」
「這不是笛子,」白蟬無奈,扶著她的手按住六孔,又點了點上端,「從這兒吹。」
福紈輕輕一吹:「嗶嗶——」活像缺牙漏風的聲音。她有點氣惱,一瞪眼剛想說話,卻見白蟬笑了。
福紈有點發愣,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白蟬的笑容,那雙凌厲上挑的鳳眼微彎出一個弧度,周身煞氣都弱了,好像冰原解凍,融出的第一股春汛。
還未等她反應過來,白蟬微微低頭湊近,髮絲輕劃過福紈臉側,隨即,她從她手中摘走了那根竹哨。
福紈:「喂,既然送我了——」
白蟬垂眸,鴉羽似的睫毛掃出一片陰影,然後輕輕含上了哨口。
福紈眸色一暗,啞火了。
哨聲輕揚,和著廊下的雨聲,裊裊婷婷往雨霧深處去。她吹的是一支不知名的江南小調,哀怨,溫柔,除曲調本身之外,又平添了一絲清冷。
福紈靜靜望著她。
雨聲似乎消失了,全世界只剩下這一支哨笛。
一曲結束,白蟬放下竹哨:「你先練著,下回我寫個譜子給你。」
福紈得寸進尺:「可我想你教我。」
白蟬:「……」
「好姐姐——」
白蟬淡淡瞥她一眼,福紈不情不願地住了口,取過她擦完遞來的竹哨。
福紈:「那我便先走了,白姑娘。」
白蟬點頭,跟著起了身,似乎要送她到門口。
外頭雨還未停,白蟬自身內力至純至烈,運起一個小周天,雨絲幾乎不沾身便被蒸乾。走出兩步,她微微皺了眉。自己用不著打傘,可是……她扭頭看向跟著自己的福紈,這姑娘矮了她小半個頭,加之身材纖細,愈顯瘦弱。
白蟬道:「稍等。」
福紈眨眨眼,卻見身前的人疾步回到廊下,取了掛著的斗笠,又走到她身旁,一把扣在了她腦門上。
「喂喂!」
「別動,」白蟬左右調整了繩結,才鬆開她的腦袋,「好了。」
這斗笠有點大,配著瘦小的福紈,活像一隻滑稽的大蘑菇。
福紈掀開面紗:「你剛才是不是在笑我?」
白蟬視線移開:「沒,沒有。」
「——胡說,我明明都看到了。」
「行啦,」白蟬彎腰,替她重新調好位置,「總比淋雨要好。」
福紈便戴著這頂滑稽的帽子別彆扭扭地出了門,跨門檻的時候,帽子還差點卡住。不用說,罪魁禍首肯定躲在背後偷笑。她輕哼一聲,按住了貼身藏著的竹哨。
——收了對方的禮物,倒也不算虧。她安慰自己。
雨水嘩嘩落下,鞋子踏過水潭,發出啪嗒啪嗒聲響。不知何時,身後又多出了另一個腳步聲。
福紈眼神微微一沉,加快了步子。
轉過一個拐角,她熟練閃身至一道門後,很快,巷子裡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