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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賜下來要帶季涉回去的時候,季涉滿臉不服地張張嘴,話還沒出口,就聽見尹賜一臉不耐地對他說:「想想清楚你要不要給王構那個草包償命。」
他這話聲音極輕,周圍怕是隻有季涉與他身旁的安知靈聽見。安知靈第一次見識到這位人前彬彬有禮的師兄露出這一面,還沒反應過來,季涉已經不情不願地閉上了嘴,屈辱地接受了這個威脅。
她目送著兩人出了大殿,回頭謝斂已經站在了她面前。
安知靈有些警惕地望著他:「你想怎麼樣?」
謝斂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一言不發,頭也不回地從她身邊經過,跟著走出了大殿。
安知靈一愣,也摸不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想起那日方舊酩的話,大概他也並不想與自己有什麼糾葛,無奈自己在這山上出了事影響的也是他的名聲,今日才不得不站出來替自己說了句話?
殿中眾人早已陸續散了,方舊酩是最後一個出去的。經過她身旁的時候,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希望姑娘莫要忘了那日與我說過的話。」
安知靈眉頭一皺,他卻又早已恢復了平素笑意盈盈的模樣,寬慰道:「這幾日山上多事之秋,姑娘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安知靈目送著他走出去追上了衛嘉玉的步子,只覺得一時心煩意亂,出了大殿直直就往山門走。
春試這段時間,為了方便上山下山的客人,山上取消了門禁,徹夜都有弟子輪值。
安知靈負氣一路來到山下,望著這車馬喧囂的大道,茫茫然立在大道中央,終於感覺胸中一口氣緩緩洩了出去。
塵世蒼茫,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再度襲來,壓得她喘不過氣。她在這街上站了一會兒,忽然聽見有人喊了她一聲:「姑娘?」
她有些茫然地轉頭,發現身後站著的老婦人竟有些眼熟。她來這兒地方一月不到,眼熟的人一隻手數的過來。對方見了她卻是面露喜色:「果真是姑娘你啊,老婆子看著背影就覺得眼熟。」
「您是花神廟裡的那位花神婆婆?」
「誒,是我是我。」老婦人上來毫不見外地就拉過她的手,「上一回,姑娘和謝公子救了我孫子,還沒來得及好好謝謝你,你現在怎麼一個人在這兒,是有什麼事情?」
「那倒沒有……」
「那再好也沒有了!」老婦人拉著她就往前走,「你之前告訴我的那方子當真有用,我孫兒用了果然沒有半夜發什麼癔症,我兒子先前唸叨了好久說要謝你,但一直也不知道該去哪兒找姑娘你。如今既然遇見了,可要好好答謝一番。」
「舉手之勞,不必……」
「要的要的,」那老婦人拉著她走到一家酒樓前,「我兒子正是這地方開酒樓的,他平日裡生意忙,但姑娘以後若想到城裡來喝酒,就到我家來,絕不收你一分錢。」
她說著就將人領進了酒樓,安知靈像是猝不及防地被人拉入一個五光十色的人間。
一樓的酒樓中央搭了個臺子,今晚有人賣唱,是個抱著琵琶的年輕姑娘。酒樓生意很好,許多大概並不是這城裡的外客,出手也很闊綽,琵琶聲便一直沒有停過。耳邊滿是嘈雜的人,樓裡食客高聲的談笑,琵琶聲欲語還休,外頭遠遠傳來的兒童嬉笑,酒樓燈火通明,光線明亮,空氣中有暖融融的食物的味道。與一入夜便寂靜無聲的山裡不同,這點塵世煙火,彷彿終於抵消了她這段時日以來被心魔所困不可終日的惶惶。
第46章 西北有高樓十五
酒樓的老闆果然很客氣,聽說她是從城裡那讓人聞風喪膽的夜閻王手上救下自己兒子的救命恩人,就忙招呼小二好生招待。
安知靈推脫不過,終於在二樓尋了一個位置坐下。
大概是沾了九宗春試的光,這幾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