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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節,實在是宋朝的狂歡節。在傅辛這一代以前,每逢元宵,汴京城中的每戶人家都會得到官府派發的錢酒燈燭,而到了先帝暮年,打了幾次仗後,國庫實在緊張,這過節福利便大幅度削減,及至傅辛,便完全不給錢了,只有酒和燭。
元宵節不出門看燈會,那這節就跟沒過一樣。汴京放燈六夜,家家燈火,處處管絃,流珠剛來時,作為一個見慣了大場面的現代人,也曾被這耀眼的節日盛況迷得移不開眼來。而這瑞安與如意,自然也對這燈會十分期待。
流珠帶著憐憐,領著瑞安如意,再加上一個徐子期,出了府,上了街。瑞安十分興奮,稚聲道:「我聽弄扇姐說了,每到元宵節,官家都會上宣德門,和皇后皇子公主,與民同樂,共慶佳節。娘,咱們若是往宣德門那裡走,不但能看錶演,還能在門樓那兒討杯官家賜下的金甌御酒呢,據說每個人都能得一杯。」
好好過節便是,提什麼官家。流珠嘆了口氣,只笑著敷衍道:「那兒人太多了,擠擠挨挨的,一點兒意思都沒有,再說了,你才幾歲,飲不得御酒。娘帶著你去東街看燈可好?東街那裡人不算多,燈還好看,娘也好看緊了你,以防丟了這麼個大胖小子。」
瑞安有些失望,如意倒是捧場,拍手道:「東街好,東街有燈謎攤子呢。猜中謎題,可以得好多好玩的小東西呢。」
第37章 優曇初現葉團團(一)
及至東街燈市,流珠給兩個小的買了些吃食,便領著這兩人及徐子期一同去燈謎攤子上猜謎。瑞安和如意識不得許多字,幸而攤主也備下了些不甚為難人的燈謎,雖說得的獎品不過是幾塊小鮑螺酥的吃食、幾朵絹花之類的小玩物,但這已經足夠讓兩個小孩子雀躍得不行。
徐子期倒是對此十分拿手,只面色平整,緩步而行,將那小盞燈籠下墜著的字條一個個扯了下來,這般一數,竟有七八張。他遞到那攤主面前,攤主也不慌不忙,只拂著鬍鬚,淡淡地望著他,溫聲道:「這位兄弟,若是答錯了,銀錢可是要加倍付的。你可想好了?」
流珠扯著如意,把眼看向徐子期,但見他點了點頭,笑道:「你且一個個問便是。」
攤主抖了抖紙,一個個地問他。先有「辭賦謾譏倫……烈火琅玕碎,深堂霹靂鳴」之謎面,謎底乃是爆竹,後有「試回頭、金閨昨夢」,答案是一個錯字,徐子期俱都答出。那攤主多給了錢,卻並不惱火,反而十分高興,頗有遇著知己的意思,還跟徐子期自報名姓,稱自己名呼蔡典,給獎品的時候十分慷慨。
兩個小的和一個大的都收穫頗豐,只阮流珠這個對於猜燈謎一竅不通的現代人,一無所獲。瑞安便握著小胖拳頭,對著阮流珠鼓勵道:「娘不要不敢猜,我和如意都能猜出,娘肯定也能猜得出來。」
流珠有幾分尷尬,再對上徐子期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只得硬著頭皮,在那一排排透亮精細的小燈籠前來回踱步,只可惜走了幾圈,她連那小孩子都能猜出的燈謎都不敢下手去摘。她笑了笑,回身搪塞道:「這裡的燈謎實在太難,咱們換下一家看看,何如?死磕著這一個攤子,人家攤主該有想法了。」
徐子期向來是個不把人逼到牆角,無處可逃,便絕不肯善罷甘休的角色。他抬手就指了另一家,道:「那個攤子冷落些,不若去照顧照顧那家的生意。」
流珠抿了抿唇,看著瑞安和如意的眼神,只得跟在徐子期身後,不情不願地去了那稍顯冷落的攤子。到了那兒一看,那收錢的小丫頭雖才五六歲模樣,卻實在是個美人胚子,再仔細一瞧,不正是那先前來流珠府上後門下跪賠禮的金二十娘麼?
流珠再一看,裡面那正揮毫寫謎的清正郎君,氣度非凡,穿著淺綠色的一襲舊衣,好似根竹子似的立在燈下,正是狀元郎金玉直。他雖曾騎馬行街,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