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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期微微一笑,手指微撫利刃,溫聲道:「這裡頭的往事,你卻是不知。徐老三雖是我親父,可我卻恨他入骨。我孃的死,全都是他孃的錯,他也脫不了幹係。我虛歲十三便離家從軍,乃是因為這個家裡頭,全都是殺死我孃的兇手。我與他,無甚父子情分。這般說起來,你還算是我的恩人。」
柳鶯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還有這番秘事。她向來心思活絡,縱是犯了罪,被困在這院子裡,也沒有一時一刻不想逃走的。
她嘴唇微動,囁嚅片刻,終是心上一橫,下了決心,瞪著眼睛,低聲道:「這個孩子,不是你爹的。妾清清楚楚。你放妾走,放妾走……」她死死拽著徐子期的衣裳,「妾什麼都能給你,你要什麼,只要妾有,妾都給你。」
外頭時不時有爆竹聲、歡笑聲遠遠傳來,整座汴京城都籠罩於一片平安喜樂的氛圍之中。徐子期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閒閒說道:「今日可是逃跑的好日子。大街小巷上,半個人也無,你今日不逃,以後就逃不脫了。我再問你一句,你說的可是真話?」
柳鶯心上一喜,連連道:「自然是真話。先前妾懷了別家郎君的孩子,慌得不行,妾的女使便給妾出了主意。來診月子的那大夫,是妾那女使買通的,將這孩子懷上的時間說少了約莫一個月。阿郎若是不信,問問便知。」
徐子期不動聲色,視線緩緩落在她拽著自己衣角的手上,柳鶯一看他那眼神,便嚇得收手。徐子期微笑道:「你且候著,我幫你去支開那捕快。」
「好,好。」柳鶯眼睛發亮。可誰知徐子期剛一離去,門扇便被人打了開來,柳鶯原本亢奮至極,此刻抬眼一看,卻是那捕快一臉冷意,道:「既不是人家徐家的孩子,便再沒有待在這裡的道理。柳娘子,還不快跟我換個住處?」
柳鶯大震,登時發出一聲尖叫,直嚷嚷道:「徐子期!徐子期,你這奸人!你好深的心機!你敢誑妾!……」
院外的徐子期聽著,只微微帶笑,踩著靴子,踏著鬆軟白雪,又回了堂中。此時的阮流珠已稍顯睏倦。她向來熬不得夜,如今耳聽得徐道正等人聊興頗大,她卻實在沒有興致,便推說要處理飛貼和別人送來的年禮,實則來了偏廳裡,假意擺了些年貼在桌子上,手支嬌腮,小憩起來。
她睡得愈來愈沉,頭也越來越垂,便如同釣魚一般,這腦袋一會兒抬起,一會兒低下,著實令立在門口處的徐子期覺得有些好笑。猛地一下,流珠的頭朝著桌子磕了過去,她的意識也在這一剎那瞬間清醒了許多,本以為額頭要疼上一回,可誰知卻磕到的地方雖有些粗糙,可卻比桌面軟多了。
流珠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正是一隻人手,手很大,掌中長著不少繭。她一驚,連忙抬頭,只見徐子期定定地看著她,低笑道:「二孃怎麼在這裡偷睡?若是實在熬不住,去榻上歇著吧。」
「不必了。兒,兒也不是真的要睡,只不過看著看著,這睏意便來了。」流珠連忙搪塞,可誰知徐子期卻一把扯了她面前的年貼,沉聲道:「二孃也是有意思。這年貼都擺反了,不知你是怎麼看的?」
流珠暗自恨道:這徐子期實在咄咄逼人,一點兒臺階都不給她這繼母留。
徐子期瞧著她的眼神,知她在心底埋怨自己呢,只頗為玩味地一笑,垂眼道:「方才我去審了柳鶯,套出了她的實話。她的孩子,既然不是我爹的,那咱們就再沒有養著她的道理。我已教捕快連夜將她押走,行刑估計就是這幾天的事兒。」
流珠一下子睏意全無,心中又道:倒是小瞧了這徐子期了。論起心機來,他都頂的上半個傅辛了,真是個棘手角色。此刻她也不知說什麼好,便笑著道:「看來明年必是個好年。你瞧,這頭一樁便是喜事。」
母子二人說了會兒話,聽上去彷彿只是尋常,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