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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上。」牧臨川冷淡地說,「今日孤帶你出宮。」
早上那點兒怒氣在此刻早已煙消雲散,拂拂心花怒放,忍不住彎著眼笑起來:「多謝你!」
有這麼高興嗎?
牧臨川皺起了眉,猩紅的眼裡倒露出幾許迷惘來。
照理來說,上元佳節,天子要登樓與民同樂。
但牧臨川一向視規矩為無物,等入了夜,少年帝後借著夜色,悄悄地偷溜出了王宮。
御街前,歌舞百戲,吞吐刀火,滕驤彩幢,使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或作神鬼裝扮,金蟒纏身,或身著白衣,合掌作天竺觀音模樣,衣袂翻飛,熱鬧非常。
寶馬香車,香輪轆轆,五陵年少,高門士女,言笑晏晏。
上京佛寺林立,彼時佛寺競陳燈燭,百姓燒香供佛,作樂燃燈,通宵達旦。
望之,整個上京都如九天銀河傾倒,星火錯落,歡笑聲聲聞十餘裡。
牧臨川今日照常穿著他那件黑色「燈籠褲」,上身裲襠,金線勾勒出蓮花紋,腳蹬朱漆木屐。
唇紅齒白,眉眼含笑,鳳眸左顧右盼間,意氣風發。俊俏中又可見幾分親切之意,看起來就像是誰家的少年郎,正與新婚的小妻子逛燈會。
除了這雙天底下獨一無二的血紅色雙眼,有些難以遮掩。
不過燈會上燈火繁盛,燭火為瞳仁蒙上了一圈暖色的光暈,不仔細看倒也看不出來。
陸拂拂今天為了行動方便,也穿了褲子,但是在牧臨川的逼迫之下,帶了不少琳琅的環佩玉飾。
走起路來,噹噹作響。
上身白綾襖,下身大紅色長褲,雙螺髻點綴著一團一團皎白色的兔毛,烏黑的長髮伴隨著腳步,偶爾露出長長的紅髮帶。
少年對打扮她,抱以了莫大的好奇與熱情,躍躍欲試地往她鬢髮間一支一支地簪步搖。
這樣走在大街上,簡直是在跟別人說,快來搶我啊。
拂拂忍不住小聲嘟囔,露出了點兒小市民力求財不外露的心態。
「搶了就搶了。」牧臨川渾不在意道,「你不是叫孤做個好人嗎?便當做慈善了。」
拂拂氣笑了:「陛下,這能一樣嗎?」
「噓。」
冰冷的手指冷不防地摁在了她唇瓣上。
拂拂一怔,少年歪著腦袋,勾唇輕笑,冰冷的指腹又一下沒一下,輕輕重重地按壓著少女的唇瓣,旖旎又曖昧:「今日出宮,便不能叫陛下了。」
牧臨川捧著她的臉,四目相對間,呼吸交融。
少年纖長的眼睫好像扇在了她臉上,他露出個譏誚的笑,循循善誘般地說:「要叫……夫婿。」
少年歪著腦袋,漫不經心地摩挲著她的唇肉,「要不便叫良人?夫主?」
「你說是不是?阿奴?卿卿?」
出了宮稱呼都得改,牧臨川勉為其難地學著尋常人家,叫她阿奴,卿卿。
「來,」牧臨川猩紅的瞳仁轉動,眸子在燈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如同凝血的紅寶石,他翹起唇角道,「叫一個讓孤聽聽。」
拂拂漲紅了臉,汗毛都炸了起來,張了張嘴,徒勞地憋出個「夫」字,就再也憋不出來了。
「夫什麼?」
「夫……」
牧臨川毫不客氣地嘲笑她:「阿奴嘴是被堵住了?」
「連這都不敢說,陸阿奴你沒救了。」
陸拂拂微惱,飛快地低聲道:「卿卿!!」
在大雍朝「卿」算是個較為放肆,且沒大沒小的稱呼。
少年睜大了眼,圓睜的大眼裡飛快掠過了一抹錯愕:「你叫我什麼?」
喊都喊出口了,看著牧臨川有些滑稽的呆愣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