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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安靜地出奇,甚至有一絲詭異,她不曉得他是不是死了,她也不敢試,腦子裡早已空白一片。
心頭劇烈地跳著,她手腳並用往後退去,而後,外頭陣陣腳步聲逼近,她怔住,突然想明瞭一切,這是個局,駱時遺是想借她的手害駱應逑。
地上的駱應逑兀自一動不動,「哐當」,有人推門而入,為首的正是楊輝,他的臉埋在陰影裡,看不真切,直直地盯著她,用一種高高在上的語氣說道:「黎府三小姐黎相憶謀害鹹王,按理當斬全家,皇上念在昔日舊情賜黎相憶白綾一條,黎府其他人無罪。」
回憶終了,「吱呀」,房門被人從外開啟,沉重的腳步聲隨之而來,她知道,是駱應逑來了。
腳步聲到一半停住,她不明所以,僵硬地坐著,等他下一步動作。
新房內的龍鳳雙燭盡情搖曳,許多東西都是臨時佈置的,喜慶之色只有少許,裝在這房裡單為點綴而已。
駱應逑一聲不響地立在原地,矇眼的布巾不薄不厚,剛好能讓他看見。
通明的燭光被布巾削弱了一半,榻上坐著的新娘彷彿罩了層白煙,一身繁複的大紅嫁衣在此刻顯得很是應景。
前世毒瞎他眼睛的女人,今日竟嫁給了他。
命運兩字,說有多諷刺便有多諷刺。
他抬手一拂,掌風自動帶起了紅蓋頭,紅蓋頭往後飄落,露出一張點著紅妝的臉,修眉端鼻,膚白染粉,容色絕佳,她低垂眼眸,怯生生的。
這張臉,他還真忘不了,不管是曾經趴在牆頭偷看的夜晚,還是鴻門宴那天,他死都忘不了。
那晚之前,他總以為她是單純天真的,而事實是,她的心腸跟駱時遺一樣黑。
所謂的賜婚,怕不是暗藏殺機。
對方許久不說話,黎相憶更慌了,心頭像有一萬頭小鹿在亂撞。一分分積攢勇氣,終於,她鼓足勇氣抬頭看他。
對上他時,她整個愣住。
他根本沒穿喜服,只穿了件單薄的白色中衣,臉上慘白,病容略重,而眼上正蒙著一道三指寬的白布,眉毛也被蓋進去了。
白布下鼻挺如峰,可他的唇卻是艷的,好似晚霞之色,也成了他面上最亮眼的位置。
他這番打扮站在新房裡格格不入,許是又在給她難堪。
不管如何,她已嫁給他了,更何況是皇上賜婚。黎相憶努力做出一個溫柔真誠的表情,一字一字道:「王爺,我把自己賠給你。」
把自己賠給他?駱應逑透過布條看她,她正盯著他,半點沒前世的躲閃,出口的聲音顫抖而哽咽,一如鴻門宴上。
他重生在一年前,今生沒赴什麼鴻門宴,這瞎眼自然是裝的,與她無關,她說這話是何意。
前世無數個懵懂的夜晚在腦中交織,他清楚,她有一晚將自己當成了駱時遺,嬌羞地抱他,還在他面頰上親了一口。
大概,或許,是今晚的夜色太好,他被迷了片刻的腦子,脫口道:「成交。」
萬萬沒想到對方會做出這回應,黎相憶即將出口的話語全壓在了唇邊,她已做好他會罵她打她的準備,然而他卻說,「成交」。
她瞪大眼睛看他,似是不敢置信,明媚的雙眸眨了又眨。
不說黎相憶詫異,駱應逑自己都驚了,他怎會說出那兩字,那根本不是他的本意。
「呵。」他冷笑一聲,大步朝她邁近,額前兩縷極細的髮絲輕盈地往後飄去。
她挺直的身子驟然一緊,剎那間,他的雙手按上了她肩頭,她整個人往後倒去,陷入軟綿的大紅錦被裡。
他捏著她的下巴,俯身冷聲道:「賤人,嫁過來想害本王?」
「……我沒有。」她想搖頭掙扎,可下巴被他扣著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