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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真不是!胡善祥故作憂傷,「我為求功名,背井離鄉,又恰逢中元節要到了,思鄉想家不行嗎?世子如此防著我,剛才又何必邀請我看蛐蛐?我現在休旬假,不當差,咱們能不談公事嗎?」
又道:「以前不想和世子說太多話,是因我的身份是皇太孫身邊的女史,要避嫌,以免瓜田李下說不清楚。現在我休息,只是一個從山東濟寧來的女子,想父母了,一時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居然想和世子話家常,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紙薄,自不量力。」
胡善祥把最後一陌紙錢投進火堆裡,澆上一壺烈酒,篝火如一條火龍,猛地騰起老高,酒助火勢,紙錢很快燒完了。
胡善祥悶聲告辭,朱瞻壑叫住了她,「喂,我沒有輕視你出身的意思,都是誤會。你不是想好好祭奠亡母嗎?到中元節那天,什剎海晚上放河燈,成千上萬河燈飄在湖面上,比天上的星星還多,就像一片星海,好漂亮的。我給你弄條船,裝上一百盞河燈,你放個夠,為亡母祈福,你去不去?」
胡善祥點頭,「不見不散。」
端敬宮,胡善祥沐浴更衣,洗去身上的煙火味,去了內書房,梁君守在門口,以往只要見她來,梁君會自動讓路,今夜卻攔在門口。
胡善祥看著橫在面前的佩刀,這葫蘆裡賣得是什麼藥?難道皇太孫還在為三天前的事情生氣?這氣性也太大了吧!我就休個旬假而已,你攔著不讓,我是女官,又不是賣身給地主家的長工——連拉磨的驢也有歇息的時候呢,你們老朱家也太摳了吧!
胡善祥把步子縮回去,「我要見皇太孫,有要事相告,你去通傳一聲。」
梁君進去不久,出來對胡善祥點點頭。低聲道:「太孫今日心情不好,胡女史小心。」
胡善祥走進書房,不知是不是裡頭堆著冰塊降溫的原因,冷的很,一陣寒意襲來,根根汗毛豎起。
朱瞻基在燈下捧著最新一期的《邸報》,沒有看她,也不說話,似乎看得很入迷。
胡善祥不好打擾,想著等朱瞻基翻頁的時候開口。
但是朱瞻基久久沒有翻頁,目光盯在書頁上,幾乎要把這一頁用目光摳個洞出來。
胡善祥站得腳麻,不能再等了,輕咳一聲,表示她的存在,「殿下,微臣有事相告,中元節夜裡,漢王世子邀請微臣去什剎海放河燈,他——」
「不許去。」朱瞻基打斷道,「你要求休旬假可以,但宮裡落鎖之前必須回來。」
第48章 放燈 朱瞻基黃昏時遠遠看到兩人從茶鋪……
朱瞻基黃昏時遠遠看到兩人從茶鋪到火燭鋪都「相談甚歡」,最後還一起蹲在街頭燒紙錢!
燒紙錢是為了祭奠先人的,朱瞻壑的先人就是朱瞻基的先人——他們先人的牌位都在奉先殿裡供著呢,所以他們兩個一定是為了胡善祥的先人而燒,因為宮中嚴禁私祭。
看到兩人燒紙,朱瞻基只覺得一個氣流從心中逆流而上,像噴泉似的往上頂,這股氣流是如此的強大,連頭蓋骨都要被頂開了。
長春真人變成了長怒真人,朱瞻基暴怒:胡善祥,你沒有心!朱瞻壑是你什麼人?他有什麼資格燒紙錢給你的先人?要燒也是我……我堂堂皇太孫,才不會屈尊幹這種事,也就沒皮沒臉的朱瞻壑做得出來。
朱瞻基在滿街燒紙錢的煙燻火燎中拂袖而去,我要是再對你有這種愚蠢的念頭!我就……以後我只把你當成普通下屬對待。
所以朱瞻基回到端敬宮後第一個交代就是以後不能直接放胡女史進來 ,要先稟告,他許可之後才能進去。
夜裡,梁君來稟告,說胡女史求見。
此時朱瞻基越想越氣啊,氣得感覺頭蓋骨就像燒開水時水壺上的壺蓋,被壺裡開水噴出來的蒸汽咯噔咯噔上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