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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荷, 那種感覺又來了……我害怕……」
聲音已然帶上了哭腔,聽起來脆弱得很, 無論是誰聽完後都會忍不住升騰起強烈的保護欲。
「小姐,奴婢方才已經仔仔細細地檢視過了, 小姐的閨房裡沒有別人, 屋外屋頂亦是。小姐還請安心地睡吧,這裡有奴婢守著呢。」
握住女孩略顯冰涼的手指,雪荷如是寬慰。或許是被她的話語聲減緩了心中的不安, 也或許是想起了什麼,總而言之,女孩沒再說話,安穩閉上眼睛,乖乖將手縮排了被窩中——
畢竟天漸漸涼了,被窩外頭冷還是真的冷啊!
確保自己聽到了小姐逐漸變得平穩悠長的呼吸聲,雪荷這才將腳步特意放輕離開。然而沒過多久, 黑暗中,一雙原本緊閉的雙眸豁然睜開。
原本團在被子裡的女孩伸長脖子,轉了轉眼珠,清亮的眸子裡哪裡還有一絲一毫的恐懼害怕。她四下看了看,隨即動作利落地翻身披衣坐起、頭髮隨便一挽、兩腳往地上的長靴裡一踩,不過瞬息之間, 便悄無聲息地裝備完畢, 儼然一副要幹大事的模樣。
「啊——哈啾!」
結果帥不過一秒,一個驚天動地的大噴嚏瞬間將這幹練形象破壞了一大半。女孩嚇了一大跳, 連忙捂住嘴,側耳聽了很久,確保無人被自己動靜驚醒後才緩緩放下手鬆了口氣,隨即小心避開房間裡的物什往外走。
在此期間,她的左手一直沒有離開過脖頸間,好像掌心緊緊按壓住的地方能給予她什麼莫名力量。
當然,要說到這種古怪行為的起因其實也很簡單——
堂堂丞相府第一大小姐容成姣覺得自己最近好像被什麼怪人盯上了。
準確來說,她甚至不能將其判斷確定為真的是一個人的生物。
因為那種感覺實在是太詭異了。
容成姣很肯定自己曾經從未經歷過,這種奇怪的第六感是從最近幾天才突然降臨至身邊的。
不見其人,不聞其聲,但是就能如芒在背地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死死跟隨著自己,監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睡覺、出行、用膳……甚至是沐浴一類,她總能感受到有道滾燙的視線不動聲色地貼在自己的後背上,像狗皮膏藥一樣甩也甩不掉。
可無論容成姣怎樣仔細尋找,她也根本找不到對方一絲一毫存在過的痕跡,幾乎不能不讓她疑心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同樣奇怪的是,這種本應令人不悅的被暗中偷窺的感覺,容成姣似乎潛意識中並不十分排斥。
這就很矛盾了。
按理說,任誰被這般「監視」都或多或少會產生不悅吧?
只是無論何種情況,她都並未打算就此作罷——倘若是哪位登徒子也就算了,揪出來打一頓便丟出去;但若是前不久才在府中興風作浪的某些人惡意欺負上門……
當她裝柔弱裝著玩玩的容成姣還真是不折不扣的軟兔子啊?
對此,容成姣想了很久,終於做出了一個自認為是十六年來最偉大最正確的決定——
趁今夜異常感覺最明顯、最強烈的時候,她要憑藉自己「超乎常人」的敏銳直覺親自去探尋一番!
為此,她不斷用掌心摩挲著脖子上那條,從自己滿月佩戴上後就再也未摘下過的「通靈珠串」,暗中感謝這條此次給予自己莫名動力的寶貝,以及上面越發滾燙起來的那隻通體雪白的異鳥。
容成姣深吸口氣。
大羅神仙在上,保佑她今夜一定要將那個不管是鬼是人的傢伙揪出來!
乍一出門,溫度登時又是下降了不少,高懸的明月皎如銀盤,月色清冷如水,屋外樹影斑駁,支稜開一地寒霜。
容成姣緊了緊最外面的長袍,凍得有些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