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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戚九的眼睛瞪得極圓,明亮亮的瀲灩。
「就跟你說了,一切都是你的幻覺罷了,確切說,在我的記憶裡,就從未在中原濕地內,見過如此拔天立地的山脈。」
啊~
謝墩雲恍然徹悟,「難怪老子今早被泰山壓頂都沒被壓扁,原是咱們都中了幻術。」
「不過這層幻境佈置得真是出神入化,足以以假亂真,連我這個行家裡手亦被欺騙至深,由此可見,因是個頂級的築幻師所為,真是天外有天。」
築幻師?
不管戚九如何雲裡霧裡,謝墩雲逕自走到野水灘邊,捧一把略顯渾濁的黃水,先將臉抹淨。
待那顆灰溜溜的圓腦袋重新轉過來時,謝墩雲的俊臉上只有眉眼頑劣的笑韻,和船兒一般彎翹的唇角。
「老夫自顧自叨叨半晌,估計小哥兒你的耳朵要厭煩了吧?」
「你就當我是人老嘴碎,噤不住的廢話連篇,老毛病了。」
「見諒啊,見諒。」抱拳示誠。
戚九明顯是雲裡霧裡的表情,直把謝墩雲上上下下再細瞅一遍,「大哥,你不顯老啊?!」
謝墩雲明顯自得,呵呵而笑「怎麼不老,老夫已近知天命齡,若是青壯時肯成婚生子,兒子亦小哥兒一般年歲,若再早生點兒,孫子都要打醬油……」
根本不等他說完,戚九彈指展開蝶骨翼刀,刃面光潔如鏡。
「你自己好好端瞧。」
謝墩雲不屑勾唇,迎著折光漫照,刀面錚錚灼灼,隱約裡,顯出一張英姿勃發年輕的臉龐。
嗯?
難道,世間真有人能被雷擊後返老還童?
害怕暴露心聲,謝墩雲的驚異臉色極好得被壓制下來,瞧戚九反應平淡無奇,也無狐疑,想著對方正模模糊糊,趁手推開臉前翼刀,自然改口。
「胡說,胡說的,我這人經年浪蕩不羈,亂舌吐粕,以老自居佔人便宜,更是家常便飯,勿見勿怪。」
遂而笑意滿滿,「小九是我的恩人,如今,咱們難兄難弟一同從幻彧中掙脫,想你又無處可去,而我又初來乍到,正好拜個半路兄弟,以後上路也能相互照應,可好?」
戚九的神思尚未恢復正常,一半想自己失憶的部分,一半想自己看見的部分,不由自主退後一步。
「不好,不好,謝大哥你說的那個幻彧或是煙消雲散了,可是我並不能離開此地。」
「為何?」
「其實不瞞大哥,早先說過我是失憶的糊塗人,無論是人是物,都分毫沒有印象的。」戚九從懷裡坦蕩掏出三頁黃紙,抽出第二張圖示。
「目前,我僅有些線索,你瞧,留信的人送我一柄精緻薄刀,擺放了一院子的金橘叫我吃,還言明讓我別亂跑,等著他……」
「蹲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去等誰?!」
謝墩雲一把扯過黃紙,仔細看過筆跡,又置於鼻尖掃嗅,伸舌沾著紙角一舔。
「給你留話的人,筆體峋瘦,重舒並濟,濡毫飲墨能透紙三分,必然是個腕力勁厚之人,修為功法必定屬上程高手。」
「而且,紙上筆體全部細細略呈左傾狀,指明書字的人善用左手。」
「再者,此人雖命你醒後吃橘子,卻賜世間罕見的珍兵予你,再以頂級幻術創出一群高山永珍來困住你。」
「加之戚小弟你容貌秀異,大約來自異邦,或者混血,由此觀之,你的身份應該算極其特殊的存在。」
戚九聽他分析,簡直就是黑夜中點燃了明燈般,一雙茶色眸子水光漾然,冉冉生出希望的薄煙。
「謝大哥,我覺得你好聰明睿智,那你能不能猜猜,我該是什麼樣的身份呢?」
謝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