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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這一道,又要去面對下一道麼。
張斂也迷茫了。
後來一段時間,他會細想回國前那些與林穗二人的靜好碎片和回國後疾風驟雨的反轉與顛覆,也會去觀察親人朋友的婚姻狀態,90無外乎雞毛蒜皮,得過且過。
婚姻在他眼裡不再至高無上的愛的扉頁,它變成了灰色的詛咒符紙,適合密封在最底層的箱子裡。
得知此事的荀逢知勃然大怒,百般不解:「幾年了,說不談就不談,誰的原因?穗穗她怎麼說?」
張斂言簡意賅:「我的原因。我不想結婚了。」
荀逢知用一種不可救藥的眼神瞪著他,半晌說不出話。
那天從家裡出來,天地一新,雲淡風輕,張斂迎來了長達數月後的難得輕鬆。
「不婚主義」彷彿一道足夠冷硬的保護罩,能將他心無旁騖地包裹其中,獲取一份久違的安全與肅靜,縝密與掌控,一種某種意義上的絕對自我與絕對自由。
後來不知怎的就在社交圈子裡傳開了,參加大學室友婚禮時,對方提起來也是勾肩搭背地指著他打趣:「出去念過書的就是不一樣,現在好洋氣哦,不婚主義,可以給大家一直當伴郎。」
那場婚禮的佈置是張斂二十歲出頭時曾想像過的,有關自己結婚的場景,草坪,白鴿,神聖的誓言與戒圈,笑容洋溢的一對新人。
他微笑著看完全程,並意識到自己多少是個老套的人。
當天,參加完晚宴,張斂就拿著伴手禮,穿過燭光與夜幕,獨自一人離開現場,路過f大時,他無意掃到一家叫fate的酒吧,燈牌是幽靜的雞尾酒藍。
聊及此,張斂神態並無太多波動:「你那天跟我說的第一句話,你還記得嗎?」
周謐搓了搓熱乎乎濕漉漉的雙眼,認真細想,最後雙手舉高投降:「rry哦不記得了,那天酒喝太多了,開場白完全忘了。」
張斂笑了下。
周謐好奇:「你還記得嗎?」
張斂說:「記得。」
周謐問:「我幹了什麼?」
張斂說:「你直愣愣跑到我面前,戳了下我胳膊說,啊,是真的。」
周謐縮了下腦袋,有幾分不信:「……真的假的?我有那麼蠢嗎?」
張斂說:「我騙過你嗎?」
周謐又絞盡腦汁地回憶:「好像有點印象,但我那會兒盯上你的時候,真的覺得你不太逼真,就跟我那次在我家裡跟你說的一樣,像那種博物館典藏的白釉瓷器,外面有一層玻璃防塵罩,能看得見,但不容易摸得著。」
張斂微哂:「你不還是馬上上手了。」
周謐語塞。
安靜了會,張斂握住她手腕,把她手拉過來,雙手輕輕摩挲著她手指。
他自然而然的動作叫人感覺不出一絲狎暱或輕佻,相反只有珍視和愛惜,周謐耳根微燙,沒有抽回來:「幹嘛啦。」
「你不好奇我現在的想法了?」張斂問。
周謐黑圓的眼瞳轉了下:「不是很好奇了。」
張斂不解:「為什麼?」
周謐說:「因為我也想清楚了。」
張斂問:「想清楚什麼了。」
周謐稍稍醞釀片刻措辭,跟要上臺演講一樣,哪怕只有唯一的一個聽眾,但她確認他是真的在耐心聽著,聽她心靈深處的每一種響動:「我也想跟你說對不起。」
張斂動作一頓:「怎麼了。」
「我從來沒覺得你是爛人,」周謐雙眼急蓄起淚花:「我覺得你特別好,就像第一次見到一樣好,我那一天真的沒有想逼你結婚,我只是太著急了,我家裡……」她哽咽了一下:「我媽一直問,我買戒指的原因也跟那天說的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