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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鳶長老向來惜才,也從青雲子處知道了大致情狀,便贈予了青年一副勾金面具遮擋。
好巧不巧,面具上描繪著的卻是與青年本人大相逕庭的惡鬼圖樣。
寧嬌嬌一眼便被這個面具吸引:「怎麼帶著面具?是傷還未好嗎?」
「尚有魔紋未消。」仲獻玉抬眼,聲線清冽又溫和,「怕出門嚇到人,於是帶上了這幅面具。」
寧嬌嬌莞爾,知道對方有心結再次,故意玩笑道:「我倒是覺得這面具上的圖案,沒準真比你臉上的魔紋嚇人。」
她在出言安慰我。
仲獻玉抿唇,緊緊地捏著指尖,生怕洩露出了些許歡喜,惹來對方厭煩。
他就這麼看著對方,隔著面具,又隔著花海,像是要把粉裙少女的模樣刻在心底。
寧嬌嬌覺得有幾分古怪,倒也沒多想,只以為對方是在記人,坦蕩蕩地站在那裡,仍由他回望。
一時間,兩人誰也沒有開口,氣氛忽得安靜了下來。
「當日之事,多謝道友出手相助。」
「不必謝我。」寧嬌嬌想起當日的情狀,搖搖頭,「我來得太晚了,你的傷也是忘鳶師叔和靜禾師兄治的,其實我也沒幫上什麼。」
想了想,她唯一做的,就是當時出面,將那王橫擋下了。
仲獻玉垂下眼,對著寧嬌嬌拱了拱手,輕聲道:「能遇上道友,已經是我的緣分了。」
「倘若不是當日道友出手,便沒有後來的那些事……那樣的話,在下都不知能否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了。」
說道最後,仲獻玉沒忍住,唇邊溢位了一絲淺笑。
青年的聲音很好聽,如碎玉擊泉,清冽中又透著溫柔,尤其是配上他溢位的輕笑,宛若春風拂面,極容易讓人升起好感。
寧嬌嬌也不例外。
她確實覺得青年不錯,即便受盡了磋磨,卻也沒有怨天尤人,哪怕帶著惡鬼面具,卻也能讓人感受到他身上光風霽月的溫潤。
這樣的氣質又與師兄柳無暇全然的溫和不同,若說柳無暇溫和守禮,更像是凡間的一位青衣書生,那麼面前的青年則更像是不露聲色的上位者。
寧嬌嬌對人的情緒很明顯,之前青年醒來後,她也和青雲子一起過去看了一眼,自然能感受到仲獻玉溫潤下來包裹著的疏離。
哪怕在傳言中,這位被譽為「千年一遇」的天才劍修所獲得的形容詞,也都是清冷孤絕,待人接物淡漠疏離的如同寒冬之雪。
卻不知他為何獨獨對自己這般親近。
寧嬌嬌不甚在意的想,大概是因為自己幫了他的緣故吧。
「我與那王橫有仇。」寧嬌嬌並不介意告訴仲獻玉自己的往事,反正過了明日,也該人盡皆知。
兩人一邊向飛舟的入口走去,一邊說著話。寧嬌嬌並沒有當回事,略提了幾句,故而忽略了仲獻玉在那一瞬間愈發寒冷的眼眸。
「不過你也說了,相逢便是有緣。」寧嬌嬌側首,對著青年道,「既然如此,也別總是『道友』『道友』的叫我了。」
面具下的仲獻玉清淺一笑,原本眸中的寒意煙消雲散,望向寧嬌嬌的眼盛滿了單純的歡喜。
倘若有擎天門的弟子在此,定會驚詫萬分。
就連獲得被門主收為義子殊榮時,都未曾笑過的仲獻玉,光是這短短不到半柱香的時間裡,笑容已經超過了在擎天門的所有日子。
手指都有些不受控制地痙攣起來,仲獻玉抑制住心底更比之前還要劇烈的心跳,啞聲道:「那在下便要唐突詢問道友的姓名了。」
「我姓寧,叫寧嬌嬌。」寧嬌嬌眼神掃過手邊的花兒,不甚在意道,「你若願意,也和我師兄一樣,叫我一聲『寧師妹』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