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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婆看著他沒有熱度的眼睛,冷不防嚇了個激靈,心間忽然飄過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可是還沒容她想明白,嘉言就又笑了起來,「不如去荷花苑吧,那裡人少,沒人能聽到咱們說話。」
玉牌被閆青城握在手裡,被汗水染得又濕又滑,好幾次差點摔到地上。好在閆青城將它攥得緊,才沒有弄丟了它。
他不明白,這麼一塊普通的玉牌,怎麼就成了襄貞殺人的證據?可是,他心裡卻知道,子邁絕不會對自己撒謊,尤其是在這樣一件事關閆家存亡的大事上。
子邁夢到了這塊玉牌,而這玉牌恰恰是襄貞家祖傳的,她一直帶著,不久前才給了嘉言。
襄貞是陶家的後人嗎?至少他從未聽她提及過。他只知道襄貞的祖上是在翰林院做官的,從五品的官職,不大不小。後來告老還鄉,後代中雖沒人再吃朝廷的俸祿,卻也開辦書院,籌建學舍,置學田收租,是再正經不過的書香門第。
況且,她家從她祖父那一輩起便與自己家結識,兩家關係一直很好,父親若是對襄貞家的情況不瞭解,又怎麼可能同意她嫁給大哥為妻呢?
不過,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陶煥的事發生在更早之前,距現在差不多有一百多年,那時候,別說他的祖父,就是祖父的父親都還未出生,又怎會對陶家後來的狀況瞭若指掌呢。而陶家一脈已無男丁,所以陶煥的後人就算與他有血脈上的聯絡,但是都不姓陶,所以父親才有可能忽略的襄貞的身世。
可即便襄貞的嫌疑最大,她就一定是邪祟的寄主嗎?
閆青城還是不信,他知道站在客觀的立場,他應該和趙子邁持相同的想法。可是,對於她,他卻永遠都不可能客觀理智
「一會兒官府的人來了,你就實話實說,切忌感情用事。若真不是她,有我在,也定不會讓官府的人冤了她,這點你大可放心。」
趙子邁的話輕飄飄傳進閆青城的耳朵,他不知道自己聽懂了沒有,只恍恍惚惚點了點頭。夏天的風將荷花的味道吹送過來,閆青城望著院中那片粉霞似的的荷花,覺得自己彷彿身處一個詭異的夢境中,尚未醒來。
明明前幾日,他還在荷塘邊同她一起賞荷,商量著父親的六十歲壽宴。可是現在,他們中一個去了,一個被關押在下房,準備接受官府的審訊。
留他一個人在這裡,獨自承擔著世間所有的孤獨。
「噗通噗通」
荷塘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上下浮沉,聲音有些大,將塘中層層疊起的荷葉撞得忽上忽下。
趙子邁停下腳步,側頭朝荷塘望去,眉間蹙起,「青城,這裡面養魚了嗎?」
「就算有,也沒有這麼大的,像半段木頭似的。」
閆青城說著已朝荷塘走去,俯身將離自己最近的那片荷葉揭起:一張臉出現在他的眼前,它上面的油彩雖然被水泡得化掉了大半,可嘴角的那抹紅卻還在,順著臉頰朝上暈開,像把那張瘦長的臉一劈兩半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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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小叔叔
三具屍體被依次打撈了上來,並排擺放在荷塘邊上。每一具的四肢都扭曲成怪異的形狀,像是不會寫字的孩子用筆畫出來的彎彎曲曲的「大」字。
寶田蹲在屍體旁查驗了半晌,方才走到趙子邁身邊,低聲回稟道,「公子,這三個人身上的骨頭全碎了,胸部積水很少,應該是被殺掉之後丟入這荷塘的。」
「邪祟,除了它不會有別人。」趙子邁看了閆青城一眼,又加了一句,「這神婆連自己都護不住,還想壓制邪祟,這下子引火燒身了。」
話剛說到此處,幾個小廝慌慌張張從院外跑了進來,皆是一頭的汗,六神無主的樣子像是背後有厲鬼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