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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太后嘆道:「即便不顧念你娘這半截入土的人,你總要想一想鯉奴和阿素,自己也是做了孃的人了,怎麼還如此荒唐。」
安泰聞言眼圈一紅,想到早夭的愛女,再忍不住,流淚道:「我可憐的女兒,地下那麼黑,為娘這便去陪你」
竇太后顫聲道:「你去做什麼。」
安泰拭乾眼淚道:「我的女兒死得不明不白,如今夫君也被下獄了,兄長既然要逼死我,我便不活了。」
景雲帝未料到此時阿妹竟將阿素夭折一事在竇太后面前抖了出來,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竇太后是何等精明之人,立刻便明白這情況,心中大慟,幾乎暈厥,景雲帝趕緊扶住她,竇太后卻甩開他的手,顫顫巍巍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見她情緒如此之激動,景雲帝與安泰二人皆不敢開口,竇太后道:「好,好,你們如今大了,長本事,一個個學會瞞朕了。」
見阿孃幾乎站立不穩,安泰上前扶著她,只覺她渾身顫抖,流著淚,緊緊抱住她。看見阿孃與阿妹抱著一起痛哭,景雲帝眼前一黑,只覺得方好了的頭風立刻發作起來,慘白著臉道:「扶太后去休息。」一旁瑟瑟發抖的宮人頓時戰戰兢兢上前。
竇太后並非尋常女流之輩,心志堅定於常人,並不一味沉浸在悲痛中,平復下即刻道:「心肝兒的事要查清楚,皇帝要給朕一個交代。」
又望著安泰道:「你阿兄是皇帝,他也有自己的苦衷,你不可過分為難他。」
安泰道:「我只盼阿兄能還我與元郎一個清白。」說完望著景雲帝道:「阿兄今日不是派人去抄我家,可抄出什麼來了?」
景雲帝頓時面上掛不住,今日萬騎羽林將軍已經來回報,並未有任何發現,但這訊息安泰竟然也知道了,他望了一眼一旁的永仙,頓時知道是自己這愛女透露的訊息。景雲帝嘆了口氣,今日他還真有一瞬間不禁懷疑,難道自己真的錯怪了元子期。
竇太后聞言嘆道:「皇帝行事也要講求證據,豈可輕信讒言。」她意有所指,景雲帝即刻肅然道:「兒受教。」
安泰見他表情,知道自然一無所獲,低聲道:「倘若真有什麼,怎麼什麼也搜不出?」
她望著景雲帝流淚道:「我是阿兄一手帶大,又怎麼會做阿兄不利之事。」
景雲帝道:「你自然不會,只是……」
安泰打斷他,方才動之以情,現在需曉之以理,她低聲道:「陛下也不用擔心元郎,即便是前朝的皇族又如何呢,這麼多年過去了,一切已成定局,我們只想安安靜靜做外藩,永遠為陛下守北疆,若陛下不放心我們在長安,也不願我們回封地,我情願和元郎帶著鯉奴去涼州,再不踏入長安一步。」
景雲帝斷然拒絕道:「朕怎麼捨得你去那蠻荒之地受苦。」
安泰道:「若是不去,只怕有一天陛下又要將那莫須有的罪名扣在我們頭上。」
景雲帝望了望竇太后,又望了望安泰,他知道今日之事他若不表態,恐怕不能善了,做兒子與做兄長總要退讓一步,他嘆了口氣道:「阿妹也別多心,既然這事已經查清楚了,朕想與你做一門婚事,將永仙指婚與鯉奴,我們做一門親家,這樣你總可以放心。」
一旁的永仙猛然抬頭,安泰也極驚訝,竇太后緩緩道:「鯉奴是個好孩子,將小十三託付給他,做阿婆的也放心。」
見阿孃如此說,安泰知道這是阿兄給出的一張包票,只能默然點頭。
景雲帝嘆了口氣,柔聲道:「太后病體初愈,不易傷神,還是請移駕清思殿。」
竇太后極緩慢地點了點,安泰恍然覺得,記憶中強勢的阿孃此時彷彿一下老了許多歲,她攙扶著竇太后上了鳳輦,景雲帝輕聲道:「一天一夜水米未進,你也用些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