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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容淵望著她不說話,阿素無法,扯著馬鞍,艱難地翻身上了馬。黑颯露四肢修長,阿素坐得高高的,心中沒由來一陣恐懼。李容淵本牽著韁繩,此時將韁繩交到她手裡。感覺黑颯露動了起來,阿素緊緊閉上眼睛,忽然身後傳來溫度,他也上了馬,伸手從身後將她緊緊攬在懷裡,握著她的手牽著韁繩,身下的坐騎急速飛馳起來,風從耳邊呼嘯而過。阿素終於安下心,悄悄睜開眼睛,發覺身邊景物急速後退,既緊張,又好奇,然而他們賓士得向風一樣快,阿素只能緊緊地,緊緊地縮在身後之人的懷裡。
李容淵從身後攬著她的腰,在東苑疾馳整整一週,黑颯露停下時,阿素只覺得酣暢淋漓,與此前自己騎那匹小紅馬的感覺完全不同,這才真的是縱馬的快意,只是全程她都緊緊貼在身後之人懷裡,想到此處不由面熱。
李容淵下了馬。阿素高高坐在馬上,望著他揚起的唇角,不由醒悟,他根本就是故意。李容淵將她抱下馬,望著她道:「還要一同去?」
阿素咬牙點頭,李容淵望了她片刻,對朱雀吩咐道:「去給她打扮一下。」
半個時辰後,當阿素換了身白袍玉帶折上巾,活脫脫一個俊俏少年郎出來時,周遭皆是一片驚艷。李容淵眸色深深將她從頭到腳逡巡一遍,阿素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阿素在心中思索,到底是是什麼地方需要她扮成小郎君才能去?然而李容淵並沒有解答她的疑惑,只是將黑颯露的韁繩交給她,自己上了馬,淡淡道:「走吧。」
阿素此時才知道原來這次李容淵僅僅是要讓她牽馬,而他們如今的關係則是貴公子與他的小僕。阿素氣結,折騰了這麼久,她的兩條腿痛得都在打顫,原來李容淵只是遛她玩。似是知她所想,李容淵微笑道:「若不會騎馬,不知馬的脾性,這馬又怎會任你的而引導。
阿素仔細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即便牽馬也需要技巧,她這半日速成,能練到這樣已實屬不易。
此時已是傍晚,金烏迅速西沉,長安城五座城門皆關閉,城中街市中滿是歸人,東西兩市的店鋪皆上門板打烊,雜耍藝人收撿木缽裡的銅錢,找一個酒肆去打上兩壚綠酒解饞,高大的胡商將從絲路上帶來的奇珍收起,趕著駱駝向義寧坊的驛站中去。臨近宵禁,巡夜的金吾衛已在朱雀大街之上整裝待發,而在皇城對面,平康坊的北里,紅彤彤的燈籠高高掛起,正是一片春意盎然。
第44章 意遲 格外動人
起初阿素並不覺有異, 直到李容淵勒馬,她才發覺他們竟已行至平康坊北門。此處可謂鼎鼎有名,因位於城北一處窪地, 又被成為北里,是伶人歌妓聚居之處,其中不乏頗有才名者。阿素前世只聞其名卻不曾踏足半步,因此對其中所居女子極為好奇, 但想到她們謀生之法, 不由面頰微熱,前世她所接觸到的女子除了自己乳姆保傅,便是有誥命封號的內外命婦,皆為宮廷貴婦,所以她完全想像不出, 平康坊之內的女子究竟是何種情態。
正當阿素望著北門上那兩頂紅彤彤的燈籠發呆時, 李容淵已下了馬,有位錦衣小童上前接過韁繩, 另有一位素衣小童恭敬為他們引路。
那兩位小童絲毫不畏生, 打著紅綢燈籠走在前方, 阿素小心謹慎跟在李容淵身後,又不住好奇抬頭仰望。星光掩映之下,道旁樓宇入雲,雕欄畫棟。奇巧精緻,隱隱可見聘婷的暗影於薄紗後流連。窗後油燈忽歇, 阿素趕忙低頭, 只見李容淵俊逸的身姿在地上投下頎長的影子,一派波瀾不驚,似早已司空見慣。
由北門入平康坊, 東回三曲,分別為北、中和南。阿素曾聽聞歌妓中最有錚錚之名者,皆住在南曲、中曲。而靠著牆的北曲,是不入流末等妓|女所居,為其他二曲所輕視。南曲、中曲門前皆通十字街,他們沿著十字街走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