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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阿素還未走到東苑,便見聽風命人給一匹皮毛光得像黑緞子似的四肢修長的高頭駿馬套轡,正是那日馬毬賽李容淵曾騎過的愛騎黑颯露。阿素心中一動,上前一步湊到聽風身前打聽道:「郎主可是要出門去?」
聽風還未回話,阿素便見不遠處一個頎長俊逸的身形,正是李容淵。他今日著銀滾邊窄袖袍,腰間玉帶環佩,烏髮束以玉梁冠,他本五官深邃,如此更英氣逼人。
阿素向來知道他生的俊美,見他今日雖只著常服,卻矜貴之氣盡顯,不由多瞄了兩眼。也就是一瞬,她的目光被李容淵敏銳捕捉道,他望著她無聲令道:「過來。」
阿素無法,只得抱著白糰子走到他身前,見他像是要出門的樣子,不由好奇道:「殿下……可是要出府?」
這本是僭越,然而李容淵並沒有責她,反而漫不經心走到馬前,愛憐地理了理黑颯露的馬鬃。
今日不朝,李容淵如今領弘文館學士常參,此前辦差事以陛下特使之名,除應太子之要理東宮之事,每一旬有一日可以休沐,算起來正是今日。前幾次他不是在府中手不釋卷,便是邀弘文、崇文二館學士學子於府中治學,倒鮮少有出門的時候。
而這些人在府中所談論的,也並非時事,而是文史道論,賞的則是書畫音舞,如此一來令她那位生性多疑的皇帝阿舅也十分滿意。阿素知道這便是李容淵最明智的地方,看似寄情書卷,毫無政治野心,卻在以此暗暗培植黨羽。要知弘文生皆皇親國戚子弟與京中職事三品以上官員子弟,入仕前途一片光明,可謂皆是未來棟樑。在她印象中,這其中不少人日後都成了李容淵的親信。
而今日,李容淵一反常態,居然要出門。阿素猶豫了一瞬,想到昨夜李容淵囑咐阿兄將那些兵甲都運出府去,不可能沒有下文,也許此刻正是要去處理此事,想到此處她終於忍不住大著膽子道:「殿下……能不能帶我同去?」
這話說完阿素極其忐忑,沒料到李容淵卻翹起唇角,瞥了她一眼道:「帶你同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看,你究竟能做些什麼。」
說完,李容淵閒閒伸出手,將白糰子從她懷裡拖了出來,撫著它光滑的皮毛。白糰子似也感到危險的氣息,在他手裡發著抖。阿素艱難地吞嚥了一下,知道這是李容淵丟擲的餌,然而實在有些誘人,她還是忍不住咬鉤,低聲道:「自然……自然聽殿下的話,殿下讓我做什麼便做什麼。」
李容淵似乎對這答案還算滿意,阿素鬆了口氣,卻聽他淡淡道:「會騎馬嗎?」
阿素一怔,李容淵轉身吩咐了一句,他身邊的馬奴便恭順地退去,片刻後牽來一匹矮腳棗紅馬。前世阿素看過幾場馬毬,知道這矮腳馬產自蒙古,性格溫順,極富耐力。而其中最珍貴的一種正是棗紅色,千里賓士,流汗如血。
阿素望著面前的小紅馬眼神發光,它才剛長大,套好了馬鞍一分不高一分不低,正適合她的身高,阿素不由有些懷疑,難道這馬是李容淵專門為她準備的,不過很快她便否定了這樣猜測,這馬太貴重了些,恐怕是蒙古王進來的貢品,又怎麼能來給她糟蹋呢。
見阿素神色遲疑,李容淵倒沒有不耐,只是鬆手放了白糰子,從身後攬著她的腰,輕輕一託,便將她送上了小紅馬。阿素有些害怕,下意識抓住他的手。說來慚愧,前世阿兄看她看得太緊了些,從未有讓她獨乘一馬的機會。小紅馬在她身下溫柔地打了個響鼻,阿素既興奮又緊張,李容淵牽起她的手握住韁繩,撫了撫小紅馬的背,它竟真的邁開四蹄走了起來。
阿素緊緊攥著韁繩,小紅馬被勒得不舒服擺了擺頭,李容淵扶著她的腰,低聲道:「放鬆些。」說完引導小紅馬在場中緩步而行。興許是他帶的好,阿素不用費什麼力氣小紅馬便走得按部就班,沒過多久她有些得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