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頁(第1/2 頁)
那尾鱸魚還是活的, 正自由自在的在木桶子裡面遊弋, 絲毫不知道自己即將葬身人腹的命運。
齊墨手腳麻利地剖開魚腹, 去掉腮和內臟,用清水淋清血跡, 刀法熟練的將魚片成薄薄的一片, 整個兒放入了已經熬好的高湯之中, 整盅湯在爐火挺旺的鍋中咕嘟咕嘟的冒著水泡。
齊墨一邊盯著爐火的情況, 另一邊分出幾絲心神,不自知的揣度起來——
他們這一行人在平城停了太久,齊墨估摸著,等沈懷璧身子好些了, 他們就得東上京城了。
京城雖然現在是有福王掌管政權,還沒有落得個群龍無首的下場,但是等他們一行人入了京城,那可真不知會變成個什麼樣。
還有沈懷璧。
如果說他的十七年的前半生都如同一顆浮萍,在水中漫無目的的隨波漂流,那齊墨現在的狀況則更像一個懸溺水中的人。
他本能的貪戀沈懷璧這棵救命稻草,卻又怕他在不知何時,又會突然斷掉。
思緒如一團亂麻一般纏繞在一起,他實在想不通,索性就不想。
容叔今日也起了個大早。為了鍛鍊身體,他便在院子裡面走走蕩蕩,卻突然發現小廚房裡面有縷縷炊煙升上空中。
本來他以為是客棧裡的人在弄早飯,便也不以為意,沒想到走進來往裡一看,裡面居然是一個熟悉的人,在嫻熟的做著東西——
那他孃的是他從京城千里迢迢的帶來的小包袱,齊墨啊!
容叔至今還忘不了他在江北時火燒廚房的慘案,如今場景重現,他如臨大敵,偷手偷腳的走進去,當即大喝一聲制止他道:「十一殿下!你在幹什麼?!」
齊墨正在理自己繞不清的心事呢,突然被人這麼一叫,心裡一猝,手中的蒲扇突然亂了分寸,還在爐火上的小瓷盅被他不小心扇落在地,裡面熬了將近兩個時辰的魚湯也全部撒在地上,乳白的湯汁與青灰色的石板相接,一股濃烈的香氣散發了出來。
齊墨抬頭,見是容叔,心中稍稍定了下來。
他沒有開口責備容叔,只是彎下腰去把已經破碎的稍大一些的瓷盅碎片用手撿起來,小心的包在手帕裡,好不讓人被傷到。
容叔見他沒搞破壞,竟然破天荒的在下廚,頗有些愧疚,抓著頭道:「那個……十一殿下,你這……」
「容叔晨安。」齊墨打斷他:「沈將軍身體不好,現在需要食物療養,既然是我害他弄成這樣的,我定然要管他的均衡膳食,不能讓沈將軍烙下病根才是。」
容叔聽他這麼一說,心裡的愧疚就更濃厚了,忙道:「這樣啊?你這湯都沒了,那我幫你……」
齊墨沖他笑了一笑,卻搖頭道:「不用啦,這湯沒了就沒了,沈將軍一時半會兒還起不來,我去再做一碗,還來得及的。」
容叔有些怔然的看著他,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小心翼翼道:「那個……你和沈將軍,和好了?」
齊墨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問道:「什麼和好?我們倆從來都挺好啊。」
容叔笑,眼中流露出一種放下心的神態,他撫掌長嘆道:「哎,那就好了。昨日見你之時,看你無精打採的,我還以為你和沈將軍出什麼事了呢。」
齊墨一聽這個,便沒來由的有些心虛,三兩下把手中的瓷片都給包住,扔進了簸箕裡。
他直起身,解釋道:「我沒事兒,沈將軍……他很好啊。之前我不是剛醒嗎?神智可能有些不清楚,臉色差也是應該的,礙不著沈將軍什麼事兒。」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