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頁(第1/2 頁)
那孩子……沈懷璧知道了嗎?
沈懷璧見他不答話,輕輕皺眉,又問了一遍:「到底怎麼了?我這幾日看你都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我約莫著不然也不會都避著我。出什麼事了?」
齊墨還是默然不語,只是沉默地把桌子收拾乾淨。
下一秒,一隻修長蒼白的手搭上了他的手背。
沈懷璧體溫本就偏涼,今日又受了嚴重的傷,方才稍稍好轉,他這一出手,齊墨便能感覺到,還沒到冬日,這人的手便如一塊冰一樣,涼得入骨。
這人是不是睡覺的時候愛踢被子?怎麼好端端的,一覺起來這麼涼了。
齊墨想著,便有些不滿,手腕一轉,幾乎是強硬地拉過他的手,捂在自己手裡。
「哥,你冷不冷啊,手怎麼這麼涼?」
沈懷璧見他避而不答,還轉移話題到自己身上來了,不由心頭火起,想要抽手出來:「我們現在在說你的事兒,你別給我打岔……」
話未盡,齊墨卻輕輕握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攏進兩手之間。
齊墨那雙眼生得極好,眼尾微微上挑,卻難能可貴的不顯得輕佻,眼睛像一塊柔軟的黑錦緞,流淌著淺淺柔光,望著他的目光溫柔至極,像是在呵護一片柔軟的羽毛。
沈懷璧猝不及防一頭撞進他的目光中,愣了半晌,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他們歇腳的這個地方叫平城,坐落於山腳之下。
山間的月總是一彎明亮落在門前,卷進積蓄已久的紛亂情愫,似片片雪花飛揚,溫柔明亮。
齊墨自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嘗到了沈懷璧唇齒間縈繞著的淡淡藥香。
情思是世上最難渡的東西,一不著意,便是沉舟翻覆,無所保留。
那是一壇早早就埋進心中的酒,等待多時的積蓄醞釀,只有等到拿出來的時候,才能知道,這究竟是香釀埋心,還是苦酒入喉。
佛骨亦無思,終為斷情絕。
他齊墨不是佛,也沒有勇氣去捨棄佛骨,他只是想好好呆在這個世界上,好好愛著一個人——
比如說,那個人,是沈懷璧。
還盛著殘留湯汁的瓷碗被打翻,卻被齊墨忙裡偷閒的撈住,穩穩地放在桌上。
在親吻的間隙中,齊墨有些迷茫的想:也許沈懷璧也喜歡他。
就像,齊墨也不知道,他那麼喜歡沈懷璧。
他若是佛,今生只渡沈懷璧一人。
大黑不知什麼時候飛了進來,停在窗欞上,拖著一雙受傷的翅膀,微歪著頭看著他們,極其懂事的沒有發出聲音打擾。
靜謐的黑夜中,不知是誰低低喘著氣,嗓音喑啞,先開口臣服:「願生生世世,與君同相守,白首如新,傾蓋如故……」
二人不知道貼在一起多久,沈懷璧才鬆開他,用漆黑的夜色掩住自己發紅的耳根:「那你今晚……」
「我能留下來嗎?」沈懷璧話未說完,齊墨便已經猜到了他的意思,搶先一步問道。
沈懷璧輕輕道:「想留就留下來吧。」
齊墨看著他替自己整理被褥,卻突然道:「我去暖閣睡,師哥向來睡眠輕淺,我向來睡相不佳,怕擾了師哥睡眠……我就在外面。」
今夜的溫存對於他來說,是一場逾越禮分的冒犯。他不敢再待下去,怕自己陷得太深,一不小心就會陷入進沈懷璧這一汪令人駐足不已的溫柔澤之中。
可是他不知道,嗜糖成癮之人,只要一朝一夕碰過了誘人的蜜糖,便會駐足忘返,再也挪不開眼了。
作者有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