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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著,似乎想起了什麼,忙又道:「況且女兒也不是一個人。您方才在前院裡,不是還遇見白芷了嗎?她那大嗓門,在月洞門那說話,女兒在後院裡就聽見了。」
說話?分明是給她報信。
沈厲山眸光一冷,也不多說什麼,只是接過了宣紙看了幾眼,繼而,伸指重重一揩。
果然如他所料,上頭墨跡已幹,至少也是半個時辰前寫的東西,斷不是新寫的。
他隨手將宣紙往棠音懷裡一丟,大步便往前走。
棠音慌亂地接過了宣紙,見父親彷彿查案一般,在庭院裡一寸寸地細細搜查過去,頓時嚇得秀臉慘白,忙一路提著裙裾跟上去:「父、父親,您這是在找什麼啊?女兒替您找——」
沈厲山卻不理會她,只冷著臉色一路往前走,大有要將這方寸庭院整個翻過來的架勢。
眼看著他就快走到假山外了,棠音一顆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腿也快軟得挪不動。只得認命似地閉上了眼睛,不敢看李容徽被父親發現的場景。
但旋即,卻聽沈厲山語聲陡然一重:「這是什麼東西?」
——東西?
棠音愣一了一下,緩緩睜開了眼睛,看向沈厲山手裡拿著的話本子,臉色倏然由白轉紅:「等等,父親,這,這是——」
她話還未說完,沈厲山已將話本子翻開,迅速翻過幾頁,頓時氣得臉色漲青:「小書生逾牆而來,嬌小姐庭院相迎——你這都看的什麼東西!」
棠音解釋不得,面色紅得幾欲滴出血來。
沈厲山仍在氣頭上,抬手重重揚起那個話本子,對棠音怒問道:「這是誰給你的!」
「這——」棠音正蚊吶般開口,卻看見白芷和檀香不知何時已跟進了院來,其中白芷正一臉煞白地望著她,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了。
棠音遲疑了一下。
白芷雖是她的貼身侍女,卻也是府裡簽了賣身契的下人。若是她供了白芷出來,白芷少不得被拉到庭前打一頓板子,倒時候,一個姑娘家顏面盡失不說,可能還會傷得十天半個月起不了身。
棠音輕咬了咬唇,橫下心來,低聲道:「沒人給,是我自己買的。」
「你自己買的?」沈厲山怒極反笑:「從哪裡買?你一個姑娘家,敢當街買這種東西?」
棠音以為瞞不住了,面色一白,卻又聽沈厲山咬牙怒道:「又是你哥哥給你買的?」
棠音一愣,忙連連搖頭:「不是哥哥!」
「我就知道你不會承認!」沈厲山氣得手指發顫,重重把話本子往石桌上一拍,金石般『砰』地一聲響,嚇得棠音往後瑟縮了一下。
沈厲山瞪了她半晌,看著自家女兒嚇得不輕,訓斥的話怎麼也說不口,良久,才給自己臺階下似地猛然將話本子往袖袋裡一收,冷聲道:「你給我好好在房裡抄書!抄不完,哪也別想去!」
說罷,重重拂袖而去。
棠音待他走遠了,這才慢慢回過神來,趕緊走到假山跟前,拉著剛自裡頭出來的李容徽便往牆畔走:「你趁現在快走,萬一等會父親回過味來,可就來不及了!」
李容徽深看了她一眼,緊步走到青石桌前,將上頭的書分了一半過去,低聲道:「是我帶累了你,這些書,我會陸續替你抄完。」
「可我們的字跡不一樣——」棠音輕聲開口,正想將書拿回來,眼前的少年卻輕巧地側身避開,三兩下,便攀上了牆頭。
「你不用擔心,會一樣的。」李容徽半跪在牆頭上,垂目望著她,低聲問道:「棠音喜歡小書生嗎?」
他袖口裡的手指無聲攥緊了:「看著……清雋溫潤的那種?」
棠音聞言一下便想起方才那本話本子來,霎時剛冷卻下來的小臉又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