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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鬧了一次刺客?
棠音霎時便想起當初他躺在長亭宮裡,生死不知的模樣。頓時一張秀臉蒼白,連聲追問道:「怎麼又鬧刺客了?有沒有傷到?」
李容徽攏著大氅的手指收緊了,低垂下的眼尾通紅:「沒有傷到。」他頓了一頓,又澀聲道:「只是那刺客……宮人們都說是皇兄派來殺我的死士。」
「皇兄?」棠音愣了一下,心裡生出不安:「太子殿下?」
李容徽慌亂地看她一眼,旋即連連搖頭:「怎麼會是皇兄?皇兄這般光風霽月的人,怎會做出這等屠戮手足之事。」
他眸光微顫:「即便宮人們都說,那兩位死士是為了東宮的腰牌來的,我也不信。」
「是我上回還給你的,蘇吉的腰牌?」棠音睜大了一雙杏眼,微顫的指尖握緊了他的袖緣,急聲道:「你,你快將事情與我從頭說一遍。」
李容徽起初執意不肯,但抵不住她一連串的追問,只得將與盛安說過的話,略改過後,重新又與她敘述了一次。
末了,又怕她誤會了似的,忙又連聲替太子辯解:「若真是皇兄要殺我,又何必一口氣派兩名死士來?即便是想要萬無一失,那,那他們兩人又怎麼會自相殘殺?」
「此事一定是有人構陷皇兄。」他說著手指微微垂落,似乎是想覆在她攀著自己袖緣的指尖上,只是快要觸及的時候,終究還是遲疑了一下,只蜻蜓點水般地自她柔白的手指上拂過,落在她指尖旁側,自己的袖緣上,將布料攥得發皺,語聲微微發顫:「你千萬不要因此,覺得皇兄是那等表裡不一,陰險狠辣之人。」
棠音輕垂著眼沒曾答話,心中卻愈發生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兩名死士,該不會是……東宮與清繁殿各自派了一人出來,都為了奪回那塊腰牌。只是事先沒有通氣,臨到頭來撞上了,反倒打了個兩敗俱傷。
她身子微微一顫,沒敢開口。畢竟這個念頭若在沒有實證的情況下傳出去,足以給相府帶來彌天大禍。
李容徽垂落視線,靜靜地等了一陣,見她始終沒有出言答應,眸底神色微暗。只輕牽了牽唇角,帶出一個脆弱得像是一觸即碎的笑意:「如果真是皇兄想要我的命——」
「我給他便是。」
棠音被這句話驚住了,忙連連搖頭,一迭聲道:「這怎麼可以?」
李容徽眼底有深濃的笑意一閃即逝,旋即卻又輕輕垂下眼簾,難過道:「因為,宮中眾人皆言,你是皇兄尚未過門的正妃。」
尚未過門的正妃——
曾經聽著再尋常不過的幾個字,如今落到耳朵裡,竟似冬日裡一陣朔風吹過,讓人周身都起了寒意。
棠音只覺得呼吸微微一窒,還未開口,卻又見李容徽抬起一雙淺棕色的眼睛,定定地望著她,語聲輕而穩,不帶半分遲疑:「屠戮手足是重罪,若真是皇兄所為,怕也是逃不過一死。而你是這天底下最好的棠音,我不能讓你還未過門,便沒了夫君。」
「若真是皇兄,我寧可死在昨夜裡。這樣,也不會帶累到你。」
「你怎麼能這麼想?」棠音震悚於太子背地裡的手段,卻也沒想到李容徽會因為她,生出這樣灰心的念頭,落在他袖緣上的手指不自主地攥緊了,有些發顫:「你應當將此事上達天聽,護好自己。」
「上達天聽?」李容徽輕輕重複了一次,慢慢搖頭,語聲苦澀道:「我應當將此事掩下才好。畢竟這事會有損皇兄的清譽,也會帶累到你。」
「而我,對你來說只是一個無關緊要之人,死了便也就死了。沒什麼的。」他輕輕看了棠音一眼,眸底的神光晦暗不明:「除非……有朝一日,你推了這門婚事,不再做皇兄正妃——」
然後,另嫁『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