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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心湖微揚。
陳禹衡即便年近三十而立,但因為一直拘禁於宅子中不見天日,使得陳禹衡的模樣並沒有幾分消損。
況且剛才殿下來了後視線還在這人身上停留了許久,拈了酸的顧舟寒再看陳禹衡的那張臉,眼眸中的佔有慾和陰騖險些都壓制不住。
無聲取出另外一套銀針,顧舟寒動作乾淨利落地紮在陳禹衡的另外一條腿上。
陳禹衡:!
剛剛才因為少了長公主氣勢威壓的陳禹衡鬆了一口氣,這邊大腿骨劇烈疼痛就猛然襲來,陳禹衡的大腿骨腕弱被火炙烤一般,灼燙難耐。
陳禹衡下意識地想要抽腿,但那腿骨被顧舟寒出力壓得死死的。
顧舟寒的心口並不爽快,但落在面上的是同上次一般的冷漠薄涼,公報私仇這事做起來得心應手:「勿動。」
陳禹衡腿安息了下來,但卻不住地顫慄。
這種劇烈的疼痛時隔久遠,但等陳禹衡感知到這樣的痛苦並非幻想,而實際存在,陳禹衡心中狂喜。
他的腿現在居然有了痛感!
這麼多年了,無論泡熱水還是扎銀針都沒有感覺,現在居然有了痛感了!
陳禹衡的喜悅溢於面上,但很快便忍不住大聲抽氣。
因為太疼了,越到後頭愈發難熬,像是有無數的蝕骨蟲蟻附著在他的骨髓中,綿綿不絕的啃噬,到後來他幾乎快疼麻了,兩隻腿只覺腫脹無感。
即便如此,顧舟寒也並未手軟,一直等到顫慄不停的銀針慢慢安穩下來,他才替陳禹衡拔掉了痛苦的根源。
顧舟寒一路走來見過多少的病患,發病的時候痛不欲生,也有許多人熬不過發病時的苦痛自縊而去,而陳禹衡疼成這樣,也在咬牙堅持,不言中斷。
顧舟寒少見得贊肯了楚御衡一眼。
但拔了針以後陳禹衡面色蒼白,瘦骨嶙峋的手掌牢牢扣在輪椅的扶手上,青筋暴起,整個人頗為狼狽,大口喘了好幾息的氣,骨子裡泛起的麻脹依舊揮散不去。
即便身子骨痛,但這樣的痛是快樂的。
陳禹衡強硬地咧開嘴,對著顧舟寒喜道:「有了痛感。」
「有了痛感而非有了觸感,有可能我繼續紮下去也沒有用。」顧舟寒及時又給了一棒槌,壓下陳禹衡的喜悅。
他說話都藏了三分,本來他還沒有很高的把握,現在看陳禹衡疼成這副模樣,心裡也有了數,疼了便好。
按照殿下的意思,陳禹衡對殿下有用,所以就算他現在有把握能見陳禹衡的腿給醫治好了,他也不會那麼簡單就給醫治了,而到底怎麼治,多久的療程,他還要聽殿下的意思。
至於陳禹衡說有了痛感,不免讓顧舟寒憂慮日後為殿下施針的樣子。
看殿下對銀針這麼牴觸,顧舟寒一時有些難辦。
顧舟寒一邊思索,一邊將剛剛的銀針擦拭乾淨,重新收攏了回去。
而少年的靜默和稜角分明的側臉讓回過神的陳禹衡凝目。
方才一直焦慮著醫治的事情,他還不曾好好觀察過殿下身邊的這位御醫。
這位御醫看上去年歲不大,但行醫手法極為老練果斷,性子也頗為沉穩。
最主要的是他的容貌過於出眾了,上回同樣坐在輪椅上二人對峙,這人還沒有給他帶來這般的壓迫感,這才幾日,卸下輪椅的顧舟寒就有了這樣的氣魄,這樣的從容讓顧舟寒即便對上長公主殿下也絲毫不輸。
回想兩次宴會上殿下對這人的親近,以及方才長公主殿下特意進來的那一番叮囑,陳禹衡心中恍惚片刻,隨即瞭然。
殿下剛剛這模樣像極了他護著兩個胞妹時的情形。
看來宮外的謠言就是空穴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