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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淺薄呼吸寡淡地漫溢在整個臥室,牽連著他時輕時重的熱息,兩人難捨難離,是動聽的親暱。
焉濟宸一直守著她。
他沒睡,他沉默地望著她,等到她再沒了情緒崩潰的抽噎和難能壓制的痛楚,他才慢慢起身,關掉臥室的燈,拿著手機往外走。
彼時,柯楊還等在一樓客廳。
焉濟宸面色顯然已經沒了剛才陪姜漪時的緩和和動容。
他面無表情地撥通了某個電話,對面分秒接起,酒氣彌散的混亂說辭率先托出:「這不是我女婿嗎?怎麼想到給老丈人我打電話了?」
焉濟宸沒和他客氣,開門見山就說:「明天中午十二點,時譽集團開帳戶,你來,我給你,你不來,錢打水漂,我要和你當面談那件事。」
嚴康當然知道焉濟宸說的是什麼事。
徐起鳴現在殘存在外的勢力早就西風漸薄。
世俗名利面前,誰都是牆頭草,一吹就動。被說他當年多耀武揚威,就是那終生無期,誰都不會蠢到再給他守東風。
嚴康就是其中一員,不過徐起鳴從來就看不起他,漫天要價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所以嚴康在徐起鳴那塊一直處於喝西北風的空兜狀態。
嚴康原先還擔心自己有天會餓死。
現在倒好,出來了焉濟宸這麼個好利用的物件,他不趕緊抓著,那就是愚蠢至極。
所以嚴康想都沒想,就答應了:「沒問題,女婿找我,我這老丈人還能不去?」
焉濟宸不想和他廢話,索性幾秒的尋思後,又加了句:「空口無憑,我不會相信,我要你出示所謂的證據。如果我滿意,錢的問題,我可以翻倍給你,給到你滿意為止。」
這話太過刺激,嚴康就算是老酒喝昏了頭,也沒能含糊地經受住金錢的誘惑。
他根本不經大腦思考,就大笑說:「這有什麼問題?成交成交。」
接下來,焉濟宸沒再和他廢話,利落結束通話電話。
別墅裡,焉濟宸讓柯楊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是準備明天會議室現場的錄音;
第二件是聯絡警方,做好前期交流;
第三件是調查出嚴康近一年期間的所有聯絡人。
這三件事做完,焉濟宸答應給柯楊放三個月的假期,滿足他帶薪休假,同時還能帶女朋友出去旅遊的想法。
而就調查聯絡人這件事,焉濟宸和柯楊當晚就迅速展開工作,一個都不能放過。
以至於凌晨三點,姜漪迷迷糊糊醒來時,摸到身邊沒人,先前縈繞的睏倦瞬間被逼退。
她警覺地坐起身,側身去開燈,環視了圈獨她一人的房間,昨夜睡前那少許的溫柔都如是分秒浸入冷窖。
姜漪好像又陷入了自我懷疑的困區。
她穿了拖鞋,都沒來得及找外套穿,就開門朝外面走,想去找焉濟宸。
可整個二樓走廊空蕩蕩的,樓下客廳的燈光也皆然熄滅,渾然靜謐的別墅,殘存的似乎只有她那點可憐的呼吸。
姜漪一步步艱難地在長廊上徘徊,輕柔的腳步聲蕩漾在空落的心房,肉眼可見地澆熄了她心底期待的念頭。
她昨天鬧得沒吃東西,所以現在很餓,根本沒有力氣到處走。
漸漸地,姜漪靠牆跌坐下去,再度陷入難以自拔的深度否認中,幻化腦海浮現的場景都不過是做夢所得,而非事實所有。
書房裡,焉濟宸敏銳地察覺到了外邊似有若無傳來的動靜。
他讓柯楊休息,自己起身出去看看情況。
可當他開門,看到的場景是姜漪低微到近乎能被忽略的掩面哭泣。
她又哭了,他心又疼了。
焉濟宸快步折轉回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