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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想要脫掉高跟鞋時,焉濟宸追上了她,他抬手就是摟住她腰,往樓梯間扶欄的方向靠。
由高及低的熱息沉降,姜漪徹徹底底被他禁錮在欄杆和雙手之間,不得動彈。
整個樓梯間都貫穿著放肆遊走的涼風,姜漪一身黑色薄紗長裙,裙擺漣漪動盪般地飄揚無依。
兩人對峙後,空氣又莫名充斥開窒息的味道。
焉濟宸居高臨下地盯著她,見她赤著腳站在冰涼的臺階上,一改這幾天的好態度,不耐的嚴厲突然甩出:「身體剛好,現在就光腳,想幹什麼?」
他扯過姜漪手裡的高跟鞋,想彎腰幫她穿上,姜漪趁機就想轉身走,但反應終究還是不及焉濟宸的敏銳。
他反手一扛,就扣準她膝窩,把她往上層臺階的方向帶。
姜漪驚得都沒反應,全身落穩在上級臺階後的下一秒,甩巴掌的動作已經先於意識反饋拿了出來。
她這幾天渾身帶刺,她怎麼努力都消不去。
以至於「啪」的那一聲重響迴音反覆縈繞在樓梯間時,姜漪怔愣了一秒,心疼高於憤怒,快要壓垮她的理智。
但她還是在忍,忍著將計就計,佯裝奪眶而出的眼淚,是被氣出來的。
姜漪那一巴掌甩得結結實實,焉濟宸的半側面頰很快便肉眼可見地泛紅。她乾脆說:「焉濟宸,你有完沒完?」
焉濟宸嘗著嘴裡瀰漫開的血腥味,臉頰顯而易見的火辣。
明明是該有重戾漫溢的場景,焉濟宸偏偏不怒反笑,抵腮時指腹抹去嘴角的血漬,就著低幾級的臺階,抬眼看她,「打爽了嗎?」
姜漪如鯁在喉,心有不忍地想伸手去撫摸,但她已經走到這一步,只能給以冷眼旁觀的回應。
焉濟宸其實有在期待姜漪的反應。
可他還是沒能等到他想要的。
這一秒,他再難遮掩神色的驟轉黯淡,最後一次,妥協似的低聲問:「那能聽話回家了嗎?」
姜漪閉眼深吸了口氣,終是沒忍得住,撲簌晶瑩墜了下來。
滴滴答答地,兩行清淚把原先的淡薄底妝都暈染得透徹。
姜漪怎麼都搞不懂,這個人明明脾氣很差,為什麼現在就是能縱容她的「壞」脾氣?這個人明明以前耐心不好,為什麼現在就是被她甩了巴掌,也不見怒意?
難道這就是他那天和她說的,他愛她嗎?
姜漪呼吸再難平穩。
她哭著哭著就低頭服軟了,她上輩子究竟積了多少福分,才能在這輩子的深淵裡找尋到這縷光芒啊?
這個真相,到底誰能告訴她?
姜漪捨不得讓焉濟宸受到傷害,可她偏偏成了那個給他巴掌,傷害他的人,她越看那半側臉頰,越覺得心要碎了。
一塊塊像是難圓的破鏡,用著最為鋒利的細邊,在她心上用力剮蹭著。
姜漪眼眶漸漸蓄淚,重染的氤氳蒙濕了她的雙眸,直到視線都再難撞破,是焉濟宸難以忍受的痛苦。
他現在見不得她哭,她但凡掉一滴淚,都是他無端流失的血。
根本不管姜漪的反應,焉濟宸直接扣住她的腰,任由她踩在他的鞋上,把她往懷裡拽。
緊緊地相擁,死死地扣住,仿若時間都忘記流淌。
姜漪抽噎著,卻不忘喃喃低語:「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
聞言,焉濟宸眼眶也紅了。
這話是她用盡力氣告訴他。
她放棄了他不是一次,第一次是合約,第二次是嚴康,這早就造下的罪孽,她再無放棄他第三次的能力。
所以罪孽深重,她必須贖罪。
用一輩子去贖罪,都未必能夠。
姜漪緊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