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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死了,他應該感到高興才是。
再也不需要他每日同她強顏歡笑,日日做戲,向眾人宣示他愛她了。
多可笑啊,難不成到了這一刻,還要將自己偽裝成一副痴情種的模樣嗎?
這又有什麼好處,無非給她平添噁心罷了,黃泉路上也要讓她走得不安寧。
她有那麼一瞬間想出聲問問他,他做的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可她想了想,不說她現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更何況她都要死了,再問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他既然能這麼狠心待她,終歸是不愛罷了。
若有下輩子,她想,她再也不要遇見裴舟了。
「阿年,我求你,求你睜眼看看我!」裴舟苦苦地央求著,四肢在疼,五臟六腑在疼,就連大腦也是銳銳地疼著,不斷刺激著他的神經,讓他清晰地看著岑錦年如何在他眼前死去。
可不管怎樣,都不及他的心口疼。
他開始忍不住想,若沒了她,這天下,究竟還有什麼意思。
不知何時,岑錦年已經無力地閉上了眼,手也無力地撘在裴舟手中,再沒有睜開過。
她就這麼倒在了他的懷裡,面容死寂,一瞬也沒有看過他,一句話也沒有給他留下。
裴舟見此,愈發瘋狂地往她身上輸送著內力,身體支撐不住,總不斷有血絲從他嘴角滑落,就連鬢邊的髮絲,也在剎那間,從黑變白。
「岑錦年!」裴舟經不住這個刺激,大聲吼她:「孤以當朝儲君的身份命令你,立馬給孤醒來!」
他死死盯著她,布滿了血絲的眼球隱隱向前突出,額上青筋暴起,臉色蒼白如紙,抱著岑錦年的手也愈發用力,死死地將她攬在懷中,恨不得能同她融為一體。
「岑錦年!你醒來啊!」
裴舟聲嘶力竭地吼著,可不管他再怎麼瘋狂輸內力,她的身體還是不可控制地變冷,就這麼死去。
高冽堅持不住,驟然虛脫地倒在地上,往旁邊吐了一口血,不斷壓抑咳著,手放在胸前捂著,彷彿這般便能減輕一點胸口緊揪著的痛。
裴舟的眼睛已是一片猩紅,固執而又不死心地繼續輸著內力,神色悽然而瘋魔,讓人忍不住心驚。
高冽見他這般,臉上也不禁染了幾分悲意。
他若再這般繼續下去,說不定當真沒命。
咬了咬牙,只得狠心道:「主子!太孫妃她,已經薨了!」
裴舟仍舊不願相信這個事情,乍然聽見他這番話,愈發惱怒起來,胸中有團怒火在不斷燒著,燙得他幾乎喘不過氣。
他抬眸狠狠瞥了他一眼,冷聲反駁:「阿年她沒死!」語氣彷彿淬了冰,讓人陣陣發寒,「你若再敢說半個字,孤便殺了你!」
話罷,又低頭朝岑錦年看去,只是這回他沒敢再吼她,勉力咧嘴同她笑了笑,只是這笑比哭還難看。
「阿年,對不起。」他卑微地望著她,「我再也不吼你了,你睜眼看看我好不好,我是你的阿舟啊!」
「阿年,你怎麼可以不理我呢?」
「阿年,我求你求你」
可不論他再如何低三下四,悽然絕望地哀求,岑錦年都再也不會醒來了。
太陽已經完全升起,金黃的日光遍灑在地,耀眼得讓人目眩。
不斷有風襲來,吹在人身上,舒服得彷彿置在綿軟的雲中,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撒潑打滾。
這般大好的天氣,若放在京中,換作以前,她們所有人都在的話,岑錦年應當會央著岑錦華,拉上她,一塊到那空曠的園子中放紙鳶。
紙鳶浮在天上,慢慢飄蕩著,線在她們手中握著。
線愈放愈長,紙鳶愈飛愈高,直至手中長線再